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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中依依不捨的送雅勤回家,就只一小段路,他的心卻狂跳不止。雅勤進了屋裡面,他還在雅勤家附近徘徊,心中悸動不已,像是回到17歲的時光。
父女好久不見後的碰面,老父的反應竟然是以為女兒知道這老社區要拆了,擔心老父會成為她的「負擔」,才趕回來想了解情況:「女兒,妳不用擔心我,聽說市政府已經分配了老人院一個床位讓我住。我不會妨礙妳的。妳得為自己打算,趕緊去找個好房子,這裡不適合妳啊。」老顧痀僂著身子,拿塊破抹布在屋子裡到處抹著,生怕雅勤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潮濕發霉皮膚過敏

父親總是如此卑微,雅勤曾經非常厭惡父親無能的樣子。在社區裡他是最卑微最窮苦的老兵,在公務機構當工友,娶了在社區附近擺攤賣菜的母親。母親不識字,老是讓社區裡的人嘲弄,父親總是默不出聲。最後雅勤心愛的母親日夜操勞,在她中學時病逝了。
 雅勤爬上當初父親為她搭起的小閣樓,說穿了,就是個違建,她就在這3坪不到的閣樓裡成長,因為長年潮濕發霉,讓她飽受皮膚過敏的痛苦,從小就抓個不停,非常痛苦。她雖然有皎好的身材,但皮膚上卻布滿小小抓痕。和士傑睡在一起時她都要求關燈,就怕士傑會看到她皮膚上的疤痕,看到她的過去。雅勤的母親很寵她,她在世時,常在夜裡煮甜湯給熬夜讀書的雅勤喝,綠豆薏仁、紅豆紫米、冰糖蓮子,像侍候公主一樣,暗夜裡散發出出點心香甜的味道,是她最懷念的甜蜜。她閉上眼睛、噙著淚,彷彿聞到了那久違的香甜味。
 立中悄悄站在閣樓窗前,像小時候一樣喚著她小名:「雅雅,我給妳買了綠豆薏仁和紅豆紫米。妳最愛吃的。」
(都市更新系列14)

 

《青出於藍》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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