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速公路上奔馳了3個半小時,終於來到埔里,探訪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他們夫妻殷勤款待,總給我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聚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扳起手指計算彼此結識的時間,原來已經相識了28年,那時他們倆還是一對戀人。「那麼,你們結婚多久啦?」我問妻子,妻子回答:「17、18年吧?」丈夫聽了傻眼:「什麼17、18年?都27年啦!」我拍手大笑:「我記得10年前問過她,這麼多年過去,她的時間完全停頓呢。」於是,好友夫妻都笑了,妻子一邊笑一邊說:「日子過得這麼快,沒感覺啊。」
醫師夫婦鶼鰈情深
我在笑聲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們經歷了921大地震,生命都有了很大的改變,卻覺得相伴的歲月如此匆促,幾乎沒有感覺。要有很深的情感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吧?
經由好友介紹,我又認識了一對醫師夫婦,兩人在小鎮上開個診所,醫師娘平常幫忙診所事務,下班後就陪著醫師找朋友聊天、泡茶、遊逛、拍照。醫師娘已經60開外,穿著粉色長褲,淺紫色毛衣外套,乳色恤衫,繫一條奼紫嫣紅的絲巾,體態輕盈,笑口常開。
醫師揹著新買的數位單眼相機,幫醫師娘在櫻花樹下左拍一張,右拍一張,就像一旁熱戀的年輕情侶一樣。我們在亭子裡泡茶,招呼他們來喝,醫師娘進來時,手心攏了幾朵剛剛落下的山櫻花給我們看:「這麼漂亮,掉在地上多可惜。」一邊說著,她將山泉水注入桌上的玻璃菸灰缸,把落花放在水面,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我理解了她是怎樣的女人,以及她的婚姻何以維持得這麼好?
連山櫻花落下的花瓣,都能得到她的疼惜,並延續了花的美麗,對於她愛的人與生活,又何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