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某時,某地區,有一個人叫理想,有一個人叫現實,他們很喜歡討論生活。
風和日麗頂著太陽,理想擦掉額頭上的汗,躲進樹蔭裡,頓時感到清涼許多,一屁股坐在泥地上說:
「生活是在搞什麼鬼!你看他對主管哈腰擺頭那副嘴臉,看了就讓人討厭。」
現實皺皺眉,不置可否,「不就混口飯吃,有必要說得那麼嚴重?」
「陶淵明曾說,不為五斗米折腰,做人做到這副德性也夠可悲了。」
「你是無法體會其中的苦衷,做人…難啊!」現實嘆口氣。
「難?有什麼難,關鍵還不就是自己的選擇。」
「真要都能選擇就好了。」
遠處有個人影緩緩走近,腳步躊躇,步態蹣跚。
理想見了,現出鄙夷的臉色,冷笑說:
「說曹操曹操到。」
「你們都在啊。」生活滿臉疲憊,還是硬擠出一絲笑容。
「辛苦你了。」現實拍拍生活的肩。
「明明就是主管的錯,硬是推給別人,你怎麼還能忍受這種鳥氣,要是我一定不踩他,掉頭離開...…。」理想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泥土,嘴上還不停地說。
生活取代了理想原本的位置,躺下來閉目休息,耳邊理想所說的話語完全不當一回事,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一番。
真像啊。
生活心想,真像年輕時的他,有夢想,想以自己的姿態起飛。
因為實在是太累了,生活很快就睡著了,做了夢,夢中有妻子體恤地替他拿公事包,還有小孩開心的笑容,只是個平凡的畫面,若是將之搬到電影屏幕上,觀眾都會睡著吧,可是夢中的生活很滿足。
一覺起來,精神飽滿,他沒睡多久,因為太陽還是在正中央,現實和理想不知去了哪。
走出樹蔭下,陽光強烈得令生活難以張開眼睛,以五指抵住額頭,遮住陽光,生活想起,他曾經是那麼喜歡烈焰的陽光,非要在海灘上,太陽下,曬得黝黑才感到滿足,現在陽光的熱度卻讓他感到難以消受。
對生活來說,夢想就如同太陽,雖是炙熱真實的存在,卻遙不可及,若張開翅膀企圖接近,到頭來只會被焚燒殆盡。其實若能如煙火般絢麗燃燒,不也挺好的?只是遙遠的路程,並不是只需具備勇氣就能走完,於途中到底有多少的折翼天使殞落呢?
比起無法捉摸的夢想,有形無質,現在生活更加在意手邊可觸及的事物,譬如腳下的泥土,看來髒兮兮,毫不起眼,但只要經過陽光輻射就能長出小草,小草柔嫩散發青草香,讓生活渾身舒暢,眼皮變得沉重,睡意襲來,再度進入夢鄉。
主管的交代?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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