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光影。映在那枚雲霧的灰灰風景。她在屋內來回不停地踱步。思索。手裡緊握著一些漫遊者的老相片。相片裡有幾張她的臉像小白點非常模糊,就像她還在奔跑的人生方向非常不明朗。那日剛好是她的生日,她刻意把時間往前挪,像是要永遠只停留在這一天。冷風一直敲打窗子,發出猖狂的嘎吱嘎吱聲。火正在爐內熊熊燃燒著,柴火發出劈啪劈啪的孤寂爆裂聲,不時有飛蟲靜靜地撲向火爐。她,沉默不語。眼裡那兩團燃燒的小火漫漫地慢慢奔向夢的黑暗漩渦。
收音機正播放著Ashram的音樂,在這永恆的夜裡。那兩團火像是神祕客一樣,從她眼裡探出頭來。在她漫步,在她旋轉,一直注視著她,僅僅緊緊地盯著她的同時,那個喜歡跟她玩瞪眼遊戲的男孩從黑暗裡出現。每次只要她稍稍動念,特別是憂鬱的時候,男孩必定出現,甚至熱切地靠近她,試圖搜尋她的一切表情。這樣的一舉一動,就像她在鏡中想要讀取自己的一切那樣癡狂。靜默。輕吻。男孩就像她的影,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對她來說,是不需要語言不需要手勢不需要太多的過多,他倆只在那無聲的兩團火裡像支離破碎記憶一樣,斷斷續續拼湊著彼此的快樂。
她的心不斷感覺到愛、祕密和一些煩悶重重地被夢的巨石壓著。她只能筋疲力竭地像一個黯然失了魂的夢遊者遊蕩。踏著夢和疲憊身軀的她,最後只能把頭往牆靠去,閉上雙眼,沉沉睡去。幾天後,她被發現。依舊是冬日,依舊是雲霧的灰灰清晨,細微的光影投射在散落一地的老相片裡暗暗發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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