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en將流行歌倒背如流，成天拿著梳子猛梳頭。有女初長的情節演變得太急遽，讓人錯愕不已，忍不住便要數落她幾句……
正午陽光正烈，和女兒Karen撐著傘行走路上，傘太小，向陽角度稍稍沒對好，輕易便會被曬著。
Karen將傘往她那頭壓低，陽光立即刺進我眼睛，傘往我這邊傾一些，換成她曝曬──火氣蒸騰，感覺我的老人斑一分分浮現，Karen的粉刺、青春痘也一顆顆凸出，於油光中似要綻裂開來。
家中有女初長成 圓臉消瘦為鵝蛋
星期六中午，難得母女倆可以相處，我心有著約會般的喜悅，忍不住將臉靠向她，眼前浮現她兒時的模樣──Karen出生時有張紅通通的臉，如蘋果般香甜可愛，那時喜歡推她到院子，兩人躲在傘底下，看著她稀疏的髮絲一天天濃密，女娃樣貌逐漸浮出。
日影繞轉，兒歌咿咿呀呀唱了起來……Karen由翻身到爬行，生活版圖一分分擴展。
那天，草地上的澆水器啪啪繞轉，水花濺起一道道彩虹，Karen歡喜的又跳又舞，吐掉奶嘴對著我嚷著：「維尼……為妳……」初時不解，仔細一聽：「麥…… 當勞……都是……為妳……」前邊的話模糊難辨，後面「都是為妳」則愈來愈清楚──Karen不斷重複這句話，如悅耳的歌一般，那陣子我改口喊她「都是為妳」。
快樂的歌陸續加進琴棋書畫內涵，一切按照理想的育女藍圖。美好樂章混融著愜意陽光，Karen在操場上一圈圈跑著，她的個兒嬌小，黝黑皮膚散發健康光彩，這是她國小時留給人的印象。
曾幾何時，那渾圓臉龐消瘦為鵝蛋，她開始排斥曬太陽：「太陽那麼大，我哪兒都不要去！」
老人斑與青春痘 擠在一張陽傘下
Karen將流行歌倒背如流，成天拿著梳子猛梳頭。有女初長的情節演變得太急遽，讓人錯愕不已，見了忍不住便要數落她幾句：「自然就是美，內在比外在重要！」
砰，Karen將門關上，掛上耳機擋住我的嘮叨。
不記得多久不曾和她好好說話！
過了馬路，習慣性的調整位置讓她走在馬路內側──陽光轉向，小傘左支右絀露出了窘態──「過來一點啦！」Karen用力將傘柄拉往她那頭，我則用力緊抓著，兩人又開始角力戰。
「說我愛漂亮，自己還不是！」
「老了當然要好好保養……」
「才怪！」
傘下爭吵不停──趁著混亂，我伸手緊摟著她──Karen極力想要掙脫，卻無法離開小傘，兩人相互推擠著。
「走，我帶妳去一家很棒的餐廳！」我口氣與心情不覺的興奮起來。
Karen嘟著小嘴，滿臉嫌惡表情：「和LKK的人一起上餐館，真是遜斃了！」
「妳說啥？」我作勢將傘掀開，頂上陽光熾烈搖晃，兩人慌亂靠近，同時緊抓著傘柄──「討厭！」Karen嗲聲嚷嚷著。
陽光將我倆身影擠壓一起，老人斑與青春痘同時微笑著。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