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潔

那是我唯一喝到酒後失憶的一次,所以忘也忘不了。

三個天秤座:D、P與我同住一屋簷下,另一個天秤座A要去科羅拉多讀書了,在我們的公寓餞行。A向大廚D點了菜:紅酒牛肉與馬賽魚湯,D好厲害,全部變出來了,還加碼了九層塔炒蛤蜊,我對這道菜印象深刻,是因為出菜時我與P已東倒西歪,但我們人來瘋玩起了走直線比賽,端著熱騰騰香噴噴的湯汁幾乎要滿出來的盤子,規定要沿著磁磚的直線走,看誰走得直,湯湯水水滴滴答答到腳丫地板。

四個人都窮,隨便亂喝。那時覺得絕對伏特加就已經高級得不得了,加檸檬汁、加雪碧、加柳橙汁,還是醉不了就喝玫瑰紅加蘋果西打,最後再補上幾手台啤。喝到四個人語無倫次,大笑大叫,排隊進廁所去吐,一個進去還大叫:「剛剛是誰吐的為什麼不沖水!?」酒沒了,A說:「去外面吹吹風吧!」四人起身,走到門口,有一人黏在地板上說:「我不行了,你們去吧!」那人就是我。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他們喀啦關上門,記憶就到這邊。

醒來已天亮,我躺在床上。出房間,A已回家,P在洗碗,D在拖地,我們三人互望,又大笑了好一會。D遞給我麥克筆與伏特加空酒瓶:「簽名吧,剩你還沒簽。」不知誰已簽好日期與標題「天秤座之夜」。那絕對與純粹,至今,伴著我們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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