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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原意應該是好的:為了美化市容,台北市在花博期間推動「城市花園計劃」,要求工程圍籬綠美化。條文是這樣寫著的:「安全圍籬須以彩繪、帆布、貼紙、設置綠化植栽等方式綠美化,並經設計規劃。」然後又加註:「至少應有二分之一以上面積,採密植方式綠化」。

可是工地的圍籬實在不是理想的綠化對像。施工狀況大多時候灰塵滾滾,臨時建築的圍籬亦並非實牆,它要求簡單輕便竣工後易於拆除,而今得負荷植栽,兼顧供水排水。圍籬往往也是行人道,與外界有小段距離,陽光即便照射得到,也只能是局部。植物所須的三大基本條件:陽光、空氣、水,都不得理想。被掛上的植栽被當成路邊的裝飾品,剛開始勉強笑臉迎人,但很快疲憊不堪,甚至枯萎乾死,敗壞之後仍釘在牆上。

以圍籬來綠化城市,治標不治本?為此我走訪了一位資深的景觀師、植物專家廖賢波,他引證了我的疑問,他說:「基本上植栽綠化是有生命的,是一件長久的事情,若城市平面空間不足而尋求在垂直立面做綠化,這點我非常贊成,但以目前工地圍籬的臨時性垂直綠化,短時間或許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但這幾年看久了也就看膩了,特別是綠化廠商考量方便組裝、拆解及維護管理,這類的工地圍籬綠化都是用最簡易的方式達成,可能在工程還沒完竣之前,植物已經換了好幾輪。」

北科大不僅於種植校園樹木或牆綠化,還全面處理污水,讓循環水再用。

工地綠牆植物痛苦

他又言簡意賅的說:「植物也有生命,工地綠牆提供的生存環境應該是讓植物痛苦的,因此,我寧願短暫一兩年的施工期間(台灣建商蓋房都很快),沒有這些臨時性的虛假綠牆(圍籬維持乾淨就可以了),但建案設計時及完工後,是有一處留下來20∼30年真正可以改變市容、改善都市生態環境、降低都市熱島效應、幫助淨化空氣等功能的垂直綠化設計。」

聊到現代「垂直綠化」,大家應該還都記得始作俑者法國景觀大師、植物學家Patric Blanc,多年前為台北國家音樂廳創作了兩幅植生牆「壁畫」曾教人驚艷。「綠色交響詩」以綠色植栽來做壁上藝術裝置,「蘭花圓舞曲」則引用深山林裡異種的台灣蘭花。兩廳院的壁氈式植栽都養尊處優,有專人細心照顧;但是高貴的環境並沒有改變植物淪落為裝飾性玩物的命運,插花式的活綠化其實與缸裡養金魚沒有兩樣。只不過經布朗克先生料理過的植栽比較好命,既有人呵護讚賞,也活在條件比較優沃、人工白燈常年全天候遍照綠植壁。

台北倒不是沒有值得參考的個案:北科大建築物外牆的攀爬類綠植,爬牆虎像忘了剃的大鬍子,建築物的外牆早已鋪滿葉子。綠生命力充沛不羈地自由奔放,在鬧市中歌頌大自然:漂亮的綠化隨季節更變,秋天橘紅色後隨冬落葉,環境與氣候、季節配合得當。植物的生長與更變,每每給予人切實又清新的感受。

陳家毅《思慕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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