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
大三母親砂石車車禍往生後,我持續一段堅強的日子,後來就像一整面牆被抽掉一塊磚頭,我突然地垮了。
第一次陷入憂鬱,開始心理諮商,每一次喉頭彷彿要吐出來一樣地哭嚎,諮商師如菩薩一般打坐,見證我的苦海,而陽光在下午4點密密麻麻地縫進,卻是一整片的黑暗;我長時間獨居在母親留下的憂鬱之島,工作不順利、感情失敗、又急又快的大量離別之苦,終於讓我鼓起勇氣,決定惡狠狠地甩掉這沒有愛的島嶼,於是我不說一聲地走了。
一開始一切如夢境般美好,從知名的英國下雨天開始,一路上閃動新的綠、黃的土,美麗的鄉村情調,我帶著寫到一半的小說《慾望之閣》抵達以羅馬建築和溫泉聞名於世的觀光小鎮巴斯。
安卓女士撐開一把大黑傘,站在門口等我,她就像國外影集中一頭超鬈白髮的老母親,白皙的肌膚和棕色的圓圓大大的眼眸,安卓把我從苦情的台灣生活接過去,我以為從此之後我有全新的生活。
Spring Land 七號隔壁門口有一輛車子,堆滿床和家電等廢棄物,我不知為何特別注意,看了一眼,後來得知隔壁鄰居過世了。死亡跟隨我。在英國不到三個月時間,我參加了Home pa的葬禮,和一群來自威爾斯的親族在起風的山頂教堂,一大面落地窗前,吟唱著詩歌吟唱著悲傷……
我的幻覺愈來愈嚴重,家族遺傳精神疾病「精神分裂症」終於侵蝕我,命運的風笛啊,繞了一大圈,我在異國發瘋了,他們把我抓回台灣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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