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原來天花板在夜晚是墨綠色,每一分一秒是以這樣的步調在行走,以前不曾在意過這些。眼前天花板開始浮現一根秒針,它正劃出一個圓,流轉無數,宣告著我遺失的睡眠。睡眠能夠修復白天受損的身體,我卻遺失這個機會。
已經忘記是第幾次失眠,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身體的疲憊總是掐著我的神經,警告我趕快入睡,然而,腦中的虛擬私人樂團似乎還不肯罷休,持續敲打樂曲。放空,放空,愈是這樣想,就愈要打響拍子,連白天的煩惱都開始排行程表輪流放映。試圖讓身體側至另一邊,頭往左上傾一點,再把雙腳稍微往右順時針移動三十度,非得要喬出一個讓小型樂團願意下班的姿勢。我鑽進被窩更深的地方,闔上眼睛,四隻羊,五隻羊,六隻羊,再次步入無限迴圈,還是無法闖入淺層睡眠的大門。
據說如果使用三十分鐘左右才入睡的人都算正常,入睡與醒來都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從淺層睡眠到深層再到淺層,不可能說開就開,說關就關。在無法得到進入淺層睡眠門票的情況下,我決定把失去到進入睡眠期間的時光,當作與自我對話的秘密小徑。失眠時,總是會特意丟一個問題給虛擬樂團思考,想著想著,就會跨越心橋到天明。神奇的是一覺醒來,會發現心中早有個決定或答案,看來大腦都會趁人們不注意時,在潛意識裡和心靈幽會。
滴答,滴答,滴答,又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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