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一起,中間隔著一包粉紅色La Rose玫瑰涼菸。
妳挑染的銀白色短髮在冬天的夜裡看起來好冷,就像妳抽完菸的唇,冰透薄涼沒有一絲溫度。白色浴袍包裹著嬌小的身軀,我凝視著遠方,希望能夠看到指引的北極星。濃厚的煙燻妝無法掩蓋流露出來的哀傷,垂下眼瞼,讓假睫毛的陰影疏離地落在臉上。暈黃的夜燈下,家裡的擺設是蒼冷的白,可是那的確曾經溫熱了我們的心。
抽完這包菸,我們就分手。妳說,左耳骨上一排黑鑽,映出我眼中的水光迷離。點燃香菸,這個打火機是我們許久以前的週年紀念日我挑給妳的,現在我卻比妳更需要它。白色瓷器的菸灰缸是妳從日本帶回來給我的禮物,像是埋葬著我們愛情的塚,黑色的菸灰不斷落下,覆蓋了過往。同樣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鑲著沒有血色的指甲,一圈銀白戒指是最多的裝飾了,妳說我們是多麼的合襯多麼的相似。深深吸一口氣,我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迷戀依賴著妳,於是這口菸,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那個女孩,也是這樣抽著菸讓妳專注凝視的嗎?迸出這句話,像流星閃爍。劃破夜空,無法挽回。連許願祈禱的瞬間都沒有,我們都看見,崩塌毀敗的夜空。
她不抽菸。她只看著我抽。妳的眼中突然漾出了光來,像墨綠色深沉的潭要將我吞噬,然後妳說:妳抽菸的姿態那麼的美麗誘人就像開到茶靡的玫瑰,我捨不得。奇怪這句話明明應該深情的,聽起來卻像是個殘忍的句號。
抽完這包菸,我們就分手吧。我說。然後止不住地笑了,流下無聲的黑色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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