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雲

小時候,爸爸一直在抽菸,說白了就是老菸槍,總是抽著黃色長壽,深深地吸一口,從鼻腔,肺,盈滿了尼古丁,吐息之間,雲霧的記憶。

考大學的時候,我每天總是九點半才回家,鄉下地方,閃著幾盞微亮的街燈,盤旋著幾隻小蟲子,飛呀,飛呀。打開家門,有時媽媽和爸爸等我的門,抽著菸,燃著肺,在生命的耗損之間掙扎;對他的印象,大大的手,大大的笑聲,包水餃做蔥油餅,有時候開玩笑地說:「不好意思,妳爸我不是王永慶。」

他常說他在跑船的故事,養小猴子,煮花生,跟人打架,國外的風光,達達的摩斯密碼,用泡酒的玉米粒騙海鷗,指著照片裡年輕的自己,燙著時下流行的捲毛,帶著雷朋墨鏡,喫著菸,踏在船板上,海上的太陽,爸爸回憶裡的他。

爸爸,以前常說人要把握當下,我也很難講下一刻我會不會怎麼樣,可是他真的累了,他停下來了,回憶裡的他總是吞雲吐霧,有時是白長或七星,一千種離別的滋味,最苦是生死別後,只能在夢裡相見。

也許我的老菸槍,還開著船,頂著海上的陽光,出去玩,記憶中那雲霧的氣味會常存在我心中。

我與他時間會停在心中最美的那一刻。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