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參加小孩班親會，巧遇以前師院同學，他都已經當學校主任了，還是一眼就認出我來並熱絡地打招呼，好像這26年都沒有分開過一樣。那時我家裡出了變故，孤身一人南下念師院，公費生其實不用學費也不愁生活費，但看別人有隨身聽能看電影很羨慕，於是報備後兼家教賺零用金，但慢慢地變成到MTV上夜班，臨放寒假前，會計大姊問我要不要到老闆開的「KTV」做？薪水加倍小費很多，當然沒有考慮太多就答應了。
小姐噴香香 沒穿底褲
那是一家制服酒店，我的工作負責在一樓吧檯切水果，每個進門的客人都要坐沙發等小姐下樓帶，而我就拿長柄大隻的西瓜刀表演切水果，老闆的用意，是想給客下馬威，免得鬧事或是賴帳之類的；等聽到高跟鞋下樓的聲音並聞到奇異的香味，代表穿迷你裙的小姐從窄到不行的迴轉樓梯下來，而吧檯就在樓梯下面，而樓梯是鏤空的，也知道那些女生只噴香水沒穿底褲，弄得我整晚都心猿意馬。在那裡工作只有一個規則，就是不能跟小姐談戀愛，敢違反的話就斷手斷腳。
大概一個月過後吧，派出去接一個被帶出場叫夢露的小姐回來，她坐在機車後座摟著我對著耳朵吹氣，跟其他人一樣說注意我很久了。那一夜打烊後跟往常一樣，到頂樓員工宿舍躺一下準備天亮回去上課，大約8點鬧鐘響，到浴室準備洗澡，剛一轉身一個溫軟香滑的軀體就貼了上來，年輕氣盛哪能抗拒得了？
夢露的年紀跟我一樣，她說不愛念書跟小混混玩在一起，最後惹上麻煩，就從北部到這鄉下地方打工，期望能存到一點錢開個咖啡廳之類的就收山從良了，又說希望將來日子能跟我一起走下去。後來接送她的時候，就會偷空找荒郊野外或公共廁所做愛，有時候到樓上包廂不經意看到她跨坐客人腰上，上下扭動任人揉奶，心裡很不是滋味，也知道在旅館門口等她出來之前她在幹什麼，但之後又到另一家小旅館跟她瘋狂做愛。
頭被套黑袋 這下完蛋了
常常想到，若要品嘗人生的無奈事，再也沒有比這種更淒涼了。最後我終於放棄了自我，跟學校提出休學申請，因為是公費生所以比較麻煩，既然心已沉淪至此，牽連了保人我也無所謂了。以KTV為家，上午打烊後沒有人的包廂，變成她跟我的遊樂場，雖然很想睡覺，而且空氣中還瀰漫一股酸腐惡臭充滿末日將臨的氣味。
有一天傍晚，老闆叫我到後面辦公室去拿東西，然後被套上黑袋子打到不省人事，轉醒過來，發現腳離地被吊在地下室的樑上，然後是無盡地謾罵毆打，數度昏死過去又數度被潑冰水。後來老闆帶著夢露現身了，說夢露檢舉我對她不老實，然後她上前用椅子狠狠甩我下體，奇怪的是痛苦的不是身體的創傷，而是麻木了沒有痛覺。等醒過來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很多天後會計大姊來看我，她說：「你在那裡做了一年多從沒遇過臨檢，就這麼巧，你出事就有臨檢救了你？警察走後，夢露被綁在桌子上任人大鍋炒，第二天她竟還有臉回去上班，她要的是要做大當媽媽桑，老闆要的只是賺錢不要出人命，而你只是精蟲上腦。」她幫我付清醫藥費，又留了一點錢說不會再回來了。
回到學校看到公告欄好大的記過公告：「行為不檢違反校譽。有違師道，勒令退學。」走出學校大門望著眼前那條明亮熱鬧的馬路，竟不知該往左還是往右？
老廣╱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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