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須知道,以美國為例,在1930年代之前,男女裸露乳頭都是猥褻且禁忌的。1936年,紐約終於不再視男人露胸為非法,漸漸地男人裸胸不猥褻了。也就是說,男性能這麼自在坦胸露背露乳頭並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是爭取來的。
其實勾引性慾的源頭是「禁止」,不是裸露。禁止真的是讓人往邪惡方向前進的最佳引誘者,「它」先讓你發現邪惡的存在,雖然這邪惡是他很主觀又偏頗的設定。接著讓你對邪惡加以負面想像並撻伐,暗示你裸露乳房就是淫蕩的,就是會勾引男性性慾的,是會造成社會道德秩序混亂的,是不合法的。

於是這樣的前進,就會衍生出各種病態的案例,像前幾年有個報導,某法官在庭上斥責某位被性侵的女性,責怪她在深夜不該穿太暴露的衣服於暗巷裡,這麼顛倒是非的邏輯竟然從受過高等教育的法官嘴裡說出。

英國超模蘇琦自拍諷刺為何男人可以露,女人不能?
傳統要你不要思考

那些面紗、那些禁止穿迷你裙的規定、那些把前衛藝術家的作品污衊成色情的言論、那些在課堂上不敢健康的談性教育的態度、那些女孩成年了仍有門禁的父母……都是對裸露恐懼又不敢承認的奇特反應,他們毫不察覺這些禁止,只是讓人更好奇對禁止背後的想像。

從歷史長期的演化中,用健康的態度去面對裸露已是趨勢,當你在臉書看到女性露奶照就驚慌地去檢舉,或是,當你看到女性露奶照一如看到男性露胸照一樣平等,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你能想像嗎?是哪一個態度會造社會更大的不安呢?是哪個態度不會讓你想到勃起或性侵及不知廉恥呢?

每個時代都有一些先驅會勇敢地去碰撞過時又僵硬的觀點,沒有這些人,那些被我們尊敬的傳統不會在我們的腦中被我們思考,而使用「傳統」最糟的態度就是只接受,不准質疑。但沒有任何一個「傳統」是不需要進階版的,真正屌的傳統都應該有能力接受任何嚴苛的質疑。

這次在台灣,5名被貼上習慣性叛逆的社運標籤的女生,前幾天在臉書公開25張上空合照響應「Free The Nipple」(解放上空)活動,不管後來被官方臉書刪了又同意又刪了,她們已成功地讓許多人關注到這議題,還讓我們發現那些檢舉人的心態和言論並沒有什麼新鮮的進步,仍只是表面的禁止。

許常德《客座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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