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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薰為新居慢慢地添增物品,從窗簾、冷氣、傢俱、桌椅,逐漸找回生活該有的活力和品味。
過去這20幾年來,她為自己的出身所綑綁,雖然享受林父給她優渥的環境,卻為了寄人籬下而焦慮。如今被「逐出」林家,索性重新活過,反而有種自由和解脫。這天她整理從舊家帶來的東西,發現累積不少紫色衣物,紫薰神似母親,母親過世後她常穿著紫色衣物,提醒父親自己的存在。如今想想年紀輕輕,卻活得像母親的鬼魅,她決定清除掉這些衣物。
從小聽父親說,他與母親在南法定情,才將她取名紫薰。紫薰突然好奇,她的名字真是這樣嗎?她的親生父親又是怎麼樣的人?當大哥說出她的身世,她的腦海中浮出片斷模糊的印象。在紫薰還很小時,有個男人常陪著媽媽帶著她到公園散步、溜滑梯、吃飯。母親看著男人時的表情,充滿依戀。母親平日工作忙碌,回到家中總是鬱鬱寡歡,溫柔中卻有種距離,唯有面對那男人時笑容最美,如一抹紫色的幻影。紫薰的母親在她讀小學時過世,一切的記憶就此中斷。


南法定情找無跡證
她打開母親塵封已久的紙箱,只剩一些珠寶、飾物和相本,相本內頁有不少明顯被移除後的空白,只剩少數獨照以及與紫薰幼時的合照,完全找不到母親與林父的合照。所謂法國定情,怎會連張照片都沒有?她翻箱倒櫃一無所獲,最後凝視著母親一張獨照,畫面中紫藤花開,猶如瀑布落下,母親在花中,蒼白娟秀,笑得溫柔嫵媚,顯然為拍照的人而笑。
照片背面寫著:「日本紫藤花季1987」。紫薰正是這一年12月出生。紫藤花盛開在4月底,這時紫薰正在母親腹中,到底是誰拍下這張照片? (偷來的幸福18)
小野短篇小說連載,周一到周三刊出


小野《青出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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