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望之星

前天,買午餐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個貌似慌張的陌生叔叔,請我幫他買一張火車區間票,因為他身上沒有錢。

自己在彰化的國中時,踩著腳踏車要去學校,途中過了橋的時候,一個穿著邋遢的胖伯伯,騎著摩托車,要我借他錢加油去大肚。當時的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到了,一臉驚慌地跟他說我身上只有十幾塊,於是阿伯訕訕地騎著那台吵鬧的破銅爛鐵離開了。

我事後有些後悔,或許,他真的有需要?他和我借的錢不過是一百塊,不是一百萬。而且,當時是清晨,路上只有我一個人,他大可以綁架我,再勒贖我父母。

「對不起,先生!我等一下要上班,趕時間,可能沒辦法幫助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忘了戴口罩出門,我冷漠的表情一定很讓人心寒。

不顧那位叔叔在後面呼喊,我快步離開。我真正不想幫助他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懶得陪他走去火車站,另外,我下午真的也要上班,需要休息。

當我穿過兩個十字路口,腳步才慢慢緩下來。仔細想一想,那位先生提出「幫他買區間票」的這個需求的「地點」讓我事後覺得奇怪。如果他真的沒錢買車票回家,為何他不要等走到火車站時再向人求助呢?火車站離他的位置不過五分鐘左右的腳程,而在火車站求助遠遠比在便利商店旁邊還要來得容易說服人吧?

我長大了,世界也大了,事情也聽多看多了。一個匍匐在菜市場賣抹布的瘸腿阿伯,一彎進小巷,他就神跡似地站起來;一個要公車錢回家的叔叔,走出便利商店拿著打火機點起一根菸,吞雲吐霧,快樂似神仙。

我永遠不知道這些人真正的意圖是什麼?他們的求助是真或是假?小時候單純的自己站了出來說:如果他真的需要幫助,而你幫助了他,那就是功德一件;假如他是騙子,那至少出於助人的理念這一點,無愧於自己的良心。

在麥當勞裡,正喝著可樂、咬著漢堡,一個提著竹籃的婆婆無聲地走了過來,向我兜售手上一條要價較貴的口香糖,我該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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