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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婚。」吃完晚飯，他突然丟下這句話，然後就出門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是結婚紀念日的驚喜遊戲，好整以暇地洗了碗、坐在沙發看電視。就開著電視一直等著，他居然整夜沒回來。

「真的要離婚了嗎？」可是也太沒頭沒腦了。明明每天早上出門，他都還會親親她的臉頰，偶爾夫妻倆也一起洗澡。她任性對他大吼大叫時，他從來都是甜言蜜語地哄她。

難道他一邊撫摸她，一邊想著要離開她？

她打到他手機，關機。於是她又打到他姊姊家裡，「妳就放過他吧，不管是妳還是他，你們的未來都不應該被扔在垃圾桶裡。」他姊姊不僅比她還了解他們夫妻的事情，竟然一下就站到他那邊。

嫁進去以前，他姊姊對她說過的，「有委屈可以來找我。」之類的話宛如過眼雲煙。

更何況，沒人能把誰的未來扔掉，除非他的未來本身就是垃圾。

她緊接著又撥給他爸媽，沒想到連公婆都已經想好讓她打退堂鼓的策略。「他對妳已經沒感情了。離了對大家都好。」公公說，還隱約聽到婆婆在一旁勸阻：「別講這麼直接！」

她想起以前他跟她求婚時好像也是這樣，同樣是吃完晚飯，同樣是突然地對她說，「跟我結婚吧。」當時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可是現下她只想抓著他的領子賞他一巴掌。

他下班時帶著協議書回家，「我要離婚。」遞過筆的樣子彷彿她一定會乖乖地照著他的話行動。

而她也真的簽了，跟答應他的求婚時一樣爽快。他安撫似地要抱她，她也由著他抱。

他走了沒多久，她的手機就響了。

「成功了嗎？」對方說。

「對呀。你找的那個女孩可真有魅力。」她說，帶著一點酸澀也不一定。

「的確是比我們預料的都要來得快上鉤，」男人笑了笑，「不過這樣一來，妳也早點脫離苦海，沒什麼不好的。」

是沒什麼不好，她想，只是以後都拿不到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她掛上電話，靜靜發了好一會兒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其實是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