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雁
得知外甥女要到南非去義診,我心中難免詫異,難怪小姨子最近部落格都沒再更新,可能是擔心女兒到國外一去十個月,人生地不熟,怕會發生意外。
我這位外甥女活潑聰明,考上醫學院時,家裡頭簡直歡欣鼓舞,小姨子不時發文,女兒開始準備論文、開始考試、開始實習之類的,然後拍自己給女兒煮消夜的佳餚,同時擔心女兒輪夜班太勞累,足以窺見小姨子對女兒的期待與祝福,沒想到外甥女醫師實習的階段結束,原可以等著分發就職的,居然說要參加國際展望會的活動,到南非擔任義診醫生。
小姨子最後在網路發文,述說自己為人母的心境,南非生活環境不好,就怕孩子染上瘧疾還是傳染病,好心反而惹禍上身,這一點顧忌跟女兒自主想要幫助弱勢族群的善心相較,到底何者正確,怕是誰也不能說准。外甥女似也隔空喊話,感謝母親的栽培與體諒,不過她從醫的目的不僅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也是為了守護更多的人,想在力所能及的時刻,好好改變這個世界。
我看著這對母女的相處,一時間也不知該為誰幫腔,其後有一回,我想為我女兒買塊生日蛋糕,正挑著要去哪家店,意外走到路口一家新開幕的喜憨兒麵包店,我腦子裡想起林依晨結婚那時定的就是喜憨兒們製作的喜餅,被媒體誇讚人美心也美,我當下不知是起了仿效的念頭還是怎樣,也入內挑選了一個生日蛋糕。來取貨那天,我看著喜憨兒店員開心道謝,並殷勤問盤子夠不夠、蠟燭要幾歲的模樣,心裡不由湧上一種又心酸又喜悅的複雜感受,他們說話雖慢,卻一字一句讓我聽得清楚,我彷彿聽見他們認真生活的呼吸聲。
就在那時候,我陡然明白外甥女的心思,原來幫助人就是這種感覺,很多時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但對方卻非常誠摯地感激著自己,這表面上看起來是幫助別人,難道不也是幫助自己淨化紛擾乏味的心靈嗎?這種樂於助人的心意,帶有一種感染的成分,就好像林依晨的舉動默默影響了我,我相信外甥女的善良,也會在無形中影響其他醫生、甚至各行各業的人,然後,或許就如外甥女所言,真的能改變這個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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