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
小時候軍人的配給除了大米還有麵粉,米飯吃飽、麵食吃巧。
沒有零食的童年總是再三要求媽媽做甜甜圈、麻花條,麵粉加水揉成麵團,桿麵棍壓成一大張,拿來玻璃杯就著杯口用力按下一個個圓,再取來瓶蓋在圓圈圈中壓出小圓,大圈小圓一起下油鍋炸個通體金黃,砂糖堆裏滾一滾,滾出甜蜜蜜的好滋味。
響應當時「客廳即工廠」的政令宣導,媽媽做手工貼補家用,我帶著弟妹將麵粉、雞蛋、砂糖拌均勻,麵糊攤在鍋中煎到兩面焦黃,塗上爸爸做的橘子醬變成橘醬煎餅,妹妹抹上紅豆餡成了豆沙捲餅,弟弟只沾大姨家自製蜂蜜,吃來像薄片的蜂蜜鬆餅。
晚上肚子餓睡不著覺,爸爸拿出冰箱剩菜加水煮開,拌勻的麵糊拿根筷子一條條撥入鍋中,打個蛋花灑點香油,陽春麵疙瘩完成,吃時再淋上一匙自製辣椒醬,寒冷冬夜從心頭暖到胃裏。
山區冬天很冷,客廳放著陶缸燒木炭取暖,爸爸會架上幾根鐵棍子,冷饅頭切片平舖架上,用炭火的餘溫慢慢烘烤、細細翻面,直到空氣中瀰漫著烤饅頭的香味,取來麵粉的好兄弟紅砂糖,薄薄灑上一層,大口咬下焦、脆、香、甜,這是山中小孩的奢侈消夜。
食指浩繁的年代,父母雙手萬能,一袋麵粉變出蔥油餅、水餃、包子、大餅、韭菜盒、雞蛋糕,餵飽一張張黃口小兒,揉麵的手揉出一家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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