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兒子出生了,是個好看的嬰兒。嬰兒很少好看,但這孩子真的很帥。
媽媽得意地把家族血統拿出來說嘴,咱們家的孩子都好看。這個「咱們」可擴及的範圍很大,幾親等以外都算。
根據媽媽掛在嘴上的說法,她把我們生得好極了,但後天使用不當,造成損傷,不在此限。
我小時候屬於走路跌跌撞撞的那種,常常帶傷回家,就要被媽媽一頓念,邊擦藥邊檢查看:「別留下疤啊!」念得煩了,放學回家路上就想把當天受的傷藏起來。小學保健室擦的紅藥水紫藥水,真希望是隱形藥水。


女生像水果易跌價

後來我才知道,我媽不是唯一這樣在乎傷痕的媽媽。言言小時候跌倒回家,她媽媽說「這樣就不能選中國小姐了」,這話曾令她頗受傷,好像失去某種資格。
女生真像水果,碰傷了價格就跌了。
長大後才會想到,那些碎念不能用字面上的意思準,不見得是嫌惡,可能是愛惜。愛憐啦可惜啦,偏偏卻用責罵的方式表達,「怎麼這麼不小心!」就像愛經常會包藏在埋怨的語言裡。早該學會這門字典上查不到的語言學。
 現在看到家族裡,新生嬰兒的皮膚,也真的會有那種老人念頭:希望他不要輕易碰傷啊,永遠就是這麼粉嫩。這願望,應該是不可能的吧。願望對我們就像隱形藥水,不會因為現實中沒有,就停止希望。
 計程車上司機說,想睡覺就把冷氣對著眼睛吹,對著眼吹就不會想睏。他開車開了一夜,用這方式驅散睡意。我上車那時是早晨,陽光正好,看來是個大晴天。對我是一天開始的陽光,對司機有點刺眼吧。我一天的開始,他一天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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