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瑄
是什麼時候動了「丟掉阿誠」的念頭呢?我實在想不起來。我母親的狗阿誠大致上如同牠的名字一樣老實溫厚,後來阿誠成了我的狗,但我似乎並不得牠的信賴。牠狹長的眼睛打量著我,就像我母親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把牠抱上車,開了幾個小時到了荒郊。我想著要把牠丟在這裡,伸手要取下牠紅色的項圈,最後一次看進牠那雙狹長的眼睛,在牠的眼底看到了我自己的身體上了車,開走,而那狗的身體受寒冷和蟲害,被人追打和捕捉,我沒來由地感到身體一陣陣地疼,我往下看,自己的四條腿踏在地上,我開口想叫,發出來的卻是汪汪汪──
我背脊發涼,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車上,阿誠的前腿搭在我身上,牠舔了一下我的臉,從來沒有過的親暱舉止讓我情緒複雜,我伸手胡亂摸了牠幾下,這時我發現牠的脖子上沒有項圈,我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摸,摸到了那圈皮帶和金屬片。我望著阿誠,我發誓,坐在副駕的牠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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