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她的驚呼聲喚回了我的注意力。
「妳幫我看看，這，是不是一顆牙？」
我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湊過來，一副幾欲作嘔的神情，右上抓著一張衛生紙伸到我眼前，紙上平放了一顆顏色有些黯沉的黃牙，周圍還夾帶了些黑棗糕的碎屑。
我只皺了皺眉當作回應，還在嘴裡咀嚼著的黑棗糕無論如何再也嚥不下去，低首將口中所有的殘渣全吐進了垃圾桶。
她很快地成了辦公室裡的主角，一臉蒼白地被團團圍在中心。同事們鼓噪著，好幾人嚷著要向那間老牌糕店尋求賠償，也有人叫著先拍照存證，好找記者爆料。她沒有太多回應，只說想先去洗把臉，就這樣離席。也不知為何她去了一陣子都沒回來，我想著她該不會在裡邊吐，便跟了過去。
開了門，只見她的臉色略帶青白，勉強對我一笑。
「那妳有什麼打算呢？」我問。
「我想，就算了吧。」
「就這樣，算了？」
她點點頭。
我忍不住繼續跟她勸說，最少也該向那間糕店反應啊。說著說著，她大概是看我這麼太認真而覺得有趣，突然笑了起來。
「算了。」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說，「我跟妳說，那顆牙…是我自己的。十幾年前裝的假牙啊，本來都忘了，剛剛才想起來，往嘴裡一摸，果然那裡就只剩個空洞在，大概是咬到核桃掉的吧，結果現在鬧成這樣，我也不敢說了。對了，記得幫我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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