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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東,一個靠海的原住民村落,不論火車票多難買、蘇花公路多難開,出外打拚的遊子排除萬難,只想趕回村落參加春節盛會。
除夕下午,村內的車輛開始往外移動,村子入口處還有青年站崗擋車,車輛只出不進,婦女們開始把輕便型的桌椅移到自家庭院,小朋友收集一堆玻璃酒瓶,分散擺在自家附近、頂樓,愈晚村子裡的人愈多也愈吵雜,大家都感覺心浮氣躁的。


家家戶戶 準備彈藥

終於,就剩10分鐘了,我們趕緊帶著打火機、煙火及鞭炮到庭院「找掩護」!
咻碰,由村里辦公室開始了第一發的煙火,我們也趕緊點燃煙火一同慶賀新年到來,頓時耳裡只聽的到煙火引爆聲響,抬頭看見滿天的煙火,環顧四周果然大家都有備而來,煙火一家比一家多、樣式一家比一家美。一股壓不住的感動衝上心頭,村落裡一同響應此活動且盡心準備,全家老小團聚、參與的氣氛每每都讓我的眼眶裡泛著眼淚。
「小心!」一聲警告聲驚醒了我,尚未回神的我,只看見一枝衝天炮向我飛來,在我左腳不到5公分的距離引爆,只見兄姊們都躲到了晾曬戶外的厚棉被後方,母親也一直朝我揮手要我蹲在椅子後方,待我處於稍微安全的狀態後,才發現不知何時開始煙火賽加入了鞭炮賽,每戶屋頂都設有幾位狙擊手在嚇阻其它家放煙火,並掩護自家放煙火的人員,而且他們還會故意搗蛋的朝在一旁觀望的老小放射衝天炮,明明就是相當危險的舉動,但大家卻玩的很開心!
老小想看煙火卻又要拚命閃躲,壯年則努力朝敵方反擊,青年不怕死的抽空檔放煙火,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大笑聲及轟炸聲,把除夕夜的氣氛鬧到最高點。
很快的就有彈藥不足的家庭出現在一旁觀賞,雖說已沒有戰鬥力,但仍會有些親朋好友不定時攻擊,說是怕那些家庭睡著,整個村落就在大笑聲度過除夕夜。
大年除一,原住民並沒有拜祖先的習慣,而且前晚玩的瘋,整個村落早上幾乎都在補眠,中午過後才陸續見到有人走春,但走春也要小心,因為大家隨身帶著鞭炮,三不五時的炸路人,聊天、吃飯時桌下也暗潮洶湧。


若被炸到 旺一整年

據說新年被炮炸到的人或家,當年度會旺旺旺,所以春節的炮都是往人、客廳放,雖是習俗但也危險,消防車在那幾天都會在村落附近巡邏以防意外發生。
大年初二,村大會會準備一些拔河、親子趣味競賽,而獎品是醬油、米等生活必需品,可想而知那些婆婆媽媽會多麼興奮的出賣老公、小孩,派大家出賽爭獎品。
大年初三晚上則有聯誼活動,未婚男女全都要出席,未出席者要罰錢做為明年的活動經費,一開始先開放告白活動,再來一些男女互動遊戲,又是一個玩樂到天明的夜晚。
如今,我嫁到一個傳統的漢人家庭,過年除了祭拜就沒別的了,就連煙火也怕吵到鄰居而被禁止施放,更別說出外遊玩了,那瘋狂的盛會只能夠懷念了!
emily╱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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