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寂寞拍賣師》是一個典型內在受到「神祕性」召喚的故事,女性一旦充滿神祕,會讓人想要征服,想要解密。所以神祕女子的危險性就是不能走下舞台,不能揭開面紗,不能被日常化,不能被狗仔隨便拍到變形照。
以前的作家因為僅留下少數照片,故多被美化。像托爾斯泰,一席長鬍子白袍衣,如聖人先知。張愛玲也是,孤傲冷漠,彷彿她除了寫作不會做別的事。愛情要神祕,形象要神祕,藝術也是。
就如《寂寞拍賣師》裡的藝術家,抱怨拍賣師從來不曾收藏過他的畫作,拍賣師回他說:「藝術不是你會畫畫又有技巧就被稱為藝術家,作品的重要關鍵是要有『內在的神祕』氣質。」
內在的神祕,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就是心眼會被深深迷戀的狀態,那是學不來的。可以學表面學構圖學技巧,但氣質學不來。


氣質比漂亮難得
內在的神祕氣質,比漂亮難上好幾倍,美麗的神祕是讓人非常觸動的,如電影裡那種痙攣式的神經電擊。
當然偶爾也要鬆開神祕之紗,否則愛情會耐不住等待。畢竟愛意發展到一定程度還是要赤裸顯露,就像敵意一樣。
據悉公狐狸和雌狐狸入睡前都會打上一架,之後,牠們才在黑夜原野裡擁抱,接著等待新生命誕生。
從神祕到赤裸顯露,這本是緩慢過程,因現代人太寂寞,太快就跳入赤裸階段,於是顯露的愛情才會快速貶值。
所以不管最後要不要赤裸顯露,內在的氣質,還是要保有神祕感。
有沒有注意到《寂寞拍賣師》的神祕女子,電影到了後面她看起來雖更亮麗,但那張臉卻予我愈發醜了之感。她原本那種帶著痙攣式的發亮之神祕美,突然不堪暴露在日常生活的庸俗裡,魔光消失了。


鍾文音《風月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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