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間下午咖啡館裡總是唱起空城計。閒來無事,曉維教建庭烘焙咖啡。
先前曉維的豆子都是跟一位咖啡大師買的,她自己不懂得烘焙咖啡。搬到這裡來因為空間夠大,她便開始練習烘焙。耀嘉為她買了一部頂級的家用咖啡烘焙機,讓曉維慢慢嘗試摸索,半年磨下來略有心得,但品質還是不太穩定。
甜味總在酸苦之後
她沖了一杯剛烘焙的豆子,味道苦澀難喝,心情更沮喪。建庭在一旁想逗曉維:「耀嘉哥哥很久沒來了。妳再不跟他和解,這裡對我就更沒有吸引力了。」「那你就走吧,我不留你了。」她喝下一口咖啡,皺了皺眉頭。「糟糕,妳自暴自棄成這樣,問題嚴重了。」連慰留都不慰留,這倒讓建庭擔心起來:「妳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耀嘉哥哥對妳夠好的了。妳看,這咖啡機也是他特別買給妳的,妳自己弄不出好豆子怎麼能怪他?」
「啊,為什麼這麼苦啊?」曉維一面發洩情緒,一面回想著烘焙原則。咖啡的顏色、香氣和味道,隨著生豆的品質與烘焙過程產生一些複雜的化學變化。像是酸味,剛採收的豆子比放了一陣子的豆子酸,但若烘焙較淺,豆子酸味也會比較豐富。好喝的咖啡,有種層次複雜的甜味和苦味,因為在烘焙的過程中,蔗糖及葡萄糖等碳水化合物造成焦糖化,剩下的部分形成了甜味,也有微微的焦味,這跟愛情好像,甜味總是在酸味和苦味之後。曉維想念耀嘉。
那一晚她問耀嘉愛不愛她,耀嘉說:「妳如果真的愛一個人,不是他愛妳多少,妳才回敬多少。我只問我自己愛不愛妳。」
曉維很懊惱,她把這杯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怪自己弄出這麼苦的豆子。 (命運咖啡館34)
小野《青出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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