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前,我熱愛冒險運動,為實現很多夢想,我跑遍全世界,滑雪、潛水、開飛機。那是我人生正精采的時候,忽然我在紐西蘭開滑翔機,不慎墜機,睜開眼時,我已經躺在病床上,手腳無法動彈。我瞪著天花板的風扇,感覺很不真實。我問自己「這是真的嗎?」身體的劇烈疼痛讓我知道一切是真的。
不服輸 傷更重
醫生說,我沒死,是奇蹟,除了輕微腦震盪,內部器官沒損傷,但我的右足踝因骨頭斷裂,必須鋸掉。我很抗拒,因身殘比死亡更讓我難受。後來醫療團隊硬把我的右足踝接回去,事後卻發現我有「缺血性骨壞死」,也就是骨頭裡的血管全斷裂,右腳的主要受力支點損壞,我必須坐輪椅。當時我覺得很諷刺,我活下來了,但傷殘的我將來還能做什麼?我充滿恐懼,決定返回香港,隨即面臨漫長的外科手術和物理治療,而香港醫生也表示,我的右足踝仍無法復原。那期間,我發現自己最害怕的,是失去自由。
坐在輪椅上,我不服輸,我尋求其他另類療法,想靠自己的意志力讓右腳復原。我每天緊密的安排復健,想重新掌握自己生命,嘗試中醫的推拿、針灸,服用各種偏方,不管這些方法是真或假,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拚命去做。但我的身體跟不上我的意志,太過頻繁的復健,讓我的傷勢更嚴重,醫生警告我「需要的是休息。」那半年,我把自己關在家,不見任何人、不碰任何事。我開始懷疑自己,也自暴自棄,拒絕所有治療。
每天坐輪椅到樓下公園曬太陽、看風景。我慢慢發現植物在大自然裡,活的心態不是對抗,而是順從,那種順從,並非害怕。就像斷了一根樹枝,樹不是把斷的接回,而是再長出另一根。它們教了我生命的無常,我在對抗與放棄兩條路裡,找到接受這第三條路。我試著換一種速度過生活,也換一個高度看世界。我學習接受這場意外,開始重新面對我的不幸,找尋裡頭的意義。這樣的轉念,讓我有了正向能量面對自己的憂鬱與身殘。
我發現過去我一直用傷病者的角色看自己,難怪怎麼看,怎麼扭曲。後來,我不再將自己視為傷病者,用我所學的催眠透過潛意識的夢境療法,順利的治癒我的傷病。我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復能力,更領受到何謂生命的智慧。其實身體的自由並非真正的自由,心靈的自由才讓人生更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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