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記憶中，人生第一次做抉擇，就是4歲時要在爸爸和媽媽中間選擇一位繼續往後的生活。
那是個炎熱的夏日午後，不知為了什麼原因，爸媽吵了起來。從小聲的爭執，到最後兩人怒火一發不可收拾，爸爸脫口而出「離婚」！「離婚就離婚，誰怕誰！」媽媽也不甘示弱。
媽媽怒不可遏的對我和大哥說：「要跟我走的去刷牙洗臉。」我和大哥兩人對望了一眼，久久無法做出決定，畢竟對年幼的我們來說這是個困難的選擇。選擇了爸爸就沒有媽媽的細心呵護與疼愛，選擇了媽媽就沒有兇巴巴但會陪我玩的爸爸。
擔心以後只能啃麵包
最後我們兄弟倆還是選擇了媽媽。那時很單純，只知道爸爸太兇，如果跟著爸爸可能一天到晚都要挨打吧！
在洗手台上看著鏡中正在刷牙的自己，想著以後只能坐在鐵路旁、在堤防邊上啃著麵包裹腹（那時所能理解的離家就是坐火車到內灣，在溪水邊野餐），不禁悲從中來，忍不住眼淚撲漱漱的流下，終於放聲大哭無法停止。
我和大哥哭著懇求媽媽不要離開，媽媽也不忍心我們就這樣沒有爸爸，抱著我們哭成一團。爸爸更不忍心從此以後母子三人要在外面流浪無家可歸，因此懇求媽媽留下。爸媽終於做成了影響我們一家人一生最重要的決定「永遠不提離婚」。
不過我到現在還搞不懂的是，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是去刷牙洗臉，而不是打包行李？還好值得慶幸的是人生第一次做的選擇可以作廢不算。
40年後的今天，問起爸媽還記得這件事嗎？沒想到兩人的默契好到異口同聲的說「沒這回事」！我的疑問可能一輩子也沒有解答，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色老頭╱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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