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寫作者來說,有時候,需要一位想像中的讀者。
想像自己的文字,是為一個人寫的,這綿密不斷的私語,讓寫作者繼續處在某種亢奮之中。
對著電腦觸鍵,如同在另一個人的肋骨間屈指彈奏。好像谷崎潤一郎小說《春琴操》,男主人翁佐助迷戀他的三絃琴女老師。在小說中,惟當佐助刺瞎自己的雙目,如同女琴師一樣失去視覺,感官集中到手指上,低觸琴弦(如同寫作者在鍵盤上用指腹輕巧飛舞?)的時候,既是虔誠的愛慾,也是唯美的膜拜,彈奏者對感官的吟味愈發純粹,正好像寫作者望著自己骨感的手指,以對美感的想像,延續自己的寫作欲望,明知道,對美的臣服與瘋魔之間,其實只有一線之隔!
對美的臣服是一種幻覺。以寫作者來說,需要建立的正是這種幻覺。其中與瘋魔的一線之隔,當然也是某種幻覺。
不只谷崎潤一郎,許多日本作家都剖析過這種專注到了極致的慾望。
包括生死一髮的愛慾關係,想像中甚至……甘於趨近危險,如同把剃刀握在手掌裡。


因為死亡愛得放任
用文學語言來說,正因為把死亡放在意識之中,提醒著生命的銀絲多麼容易斷,所以,此一刻,可以容許自己愛得放任、痴狂。
剃刀握在手裡?如同動物在原始叢林中面對獵物,生死交關的高潮感,那是腎上腺素作用的範疇。非常詭異也非常寫實,人們大可以借此理解自身平常卻也異乎尋常的激情經驗。
生死在一瞬間,你也許想到根據發生在日本的阿部定事件拍的《感官世界》,導演大島渚的經典之作(後來又由大林宣彥重拍,黑木瞳主演),那是一個極端例子,以愛與死的關聯性,闡述異色的慾望。


平路 《浮想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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