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娃娃

言語的殺傷力有多大?我想那大概會是心頭上永遠的痛,難以痊癒。

你總是在欺負我,如果換成現在的說法,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霸凌吧。你對我總是冷嘲熱諷,說我笨手笨腳、長得醜、像隻豬,老是說著幾時我才要轉學啊?

而對於你刻薄的言語,我總是強顏歡笑地裝傻帶過。我知道不能哭,因為哭了只會讓你更加高興罷了。我只能裝傻、笑著讓自己去忽略這殘忍的事實。去忽略你們對我的傷害,或許是在逃避,但我只能選擇讓自己覺得比較不痛苦。

你嘲笑著我、捉弄著我,而我總是可悲地膽小到不敢反抗。

我是很討厭你的,但只能害怕地避開你。你總是率領著一群男生來嘲笑我,而我只能故作堅強地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在乎,其實我很在意,在意你們對我的嘲笑,一刀一刀地捅在我心上,還要催眠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痛。

我總是安慰著自己,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被接受的,只要我不放棄。只是我後來才發現,原來,有的時候,是不管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得到結果的。

「就算妳哭也不會有人同情妳的。」你應該不記得這句話了吧?

那天我被欺負得太慘,桌椅被丟到另一頭的走廊,自己一個人千辛萬苦搬回來,還被鎖在門外,進到教室後還是被全班嘲笑,最後還被老師罵。而我事實上已經快哭出來了,卻還要笑著謊稱我以為可以換新桌椅。雖然這麼做只是顯得更為難堪,但至少我也可以騙騙自己,讓心裡不會那麼難過。

我默默坐下,快要哭出來的我拿著水猛灌,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連帶淚水一併吞進肚裡。

只是坐在旁邊的你注意到了,然後嘲笑地對我說出這句話,說完還笑了幾聲。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怎麼了,原本想哭的我,突然哭不出來了,只覺得很冷,有東西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有點想吐。然後,我突然更想哭了,卻倔強地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視線再怎麼矇矓,也不肯讓半滴淚落下。

我苦哈哈地乾笑著回應你,有點意識模糊地呢喃著:「對啊!我知道。我怎麼可能會想哭呢?」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你錯了,我並不想被任何人發現我想哭,也不想博取任何一個人的同情。

那個時候,我或許在無意識之間放棄了,我不想再試著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努力了。你討厭不討厭我都無所謂了。

高二的時候,我們分班了。遠離了你的嘲笑,現在的我在新班級過得很幸福。我想,你一定非常意外吧?事實上,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天真。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你只是覺得很好玩才欺負我。但那都無所謂了,現在我們雖然還在同個學校,對我而言,你現在只是個帶給我不好回憶的陌生人罷了。

等到畢業以後,我們真的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之後在我的人生當中,很抱歉,你什麼角色也不是,連個陌生人都稱不上了。

我不會恨你,即使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但,我不恨你不代表我認同你的作法。所以,我決定一輩子也不原諒你,這是對我對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你知道嗎?言語的殺傷力是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而曾經有那麼一個女孩,被你的那一句話深深傷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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