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我,是個將屆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媽,但回憶高中時代暗戀的那個人,真是很瞎又好笑!

跑步冠軍 一見傾心

話說初進高中校園,好死不死被推舉為什麼勞什子衛生股長,從小起床就不曾摺過棉被又懶散的我,想當然耳肯定沒能力把班上衛生管好,於是每次班級衛生競賽,我們班總是倒數前三名,那時學校規定倒數的班級,禮拜天全班必須要到校罰站唱軍歌。
頂著大太陽又是假日,在籃球場唱軍歌又罰站,心裡真不舒服,大家都有一搭無一搭的答數亂唱,當時也有一班高三體育班被罰,我邊唱眼睛邊亂飄……結果,剎那間一個影像讓我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中,空間時間都定格了。
天啊,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俊美的男人?挺直的鼻樑、完美的臉部線條,加上壯碩的胸肌,猶如雕刻出來的希臘雕像,目測有180的身高,當下目眩神迷呼吸急促,接下來,被罰站了多久,根本都不在意了,還覺得被罰還很開心呢!
因為徹底為他瘋狂了,動用我的好人緣打聽有關他的一切,他是運動健將,包辦縣內跑步競賽的冠軍,家住雲林元長鄉下,家裡是養豬大戶;我還通令全班同學,只要下課發現他的蹤跡,馬上回報。當然他最常出現的是在福利社,因為運動訓練完口渴。
我們班離福利社不遠,只要「目標物」出現,我便會發揮跑百米的神功,衝到福利社鑽到他旁邊,他買什麼飲料我就買一樣的,要不然乾脆在福利社外等,來個不期而遇。
每天的不期而遇的次數多到好像他的同學都發現了,只要看到我都還會故意推推他,但帥酷的他發現我,雖然眼神也有些異樣,臉部表情還是跟雕像一樣,讀不出來到底他知不知道我暗戀他?
除了福利社等候,每天放學也磨蹭到很晚才回家,因為他都在放學後做自我訓練,每每看到夕陽灑在他身上,他散發出來的光芒,就有如駕著馬車的太陽神阿波羅般,於是我就暱稱他是我的阿波羅,在家為他寫了一本詩集,滿是愛戀苦澀的滋味,每天揪著一顆心,無心讀書。當時要好的同學問我:「聽說他家養豬耶……妳那麼喜歡他喜歡到願意去他家養豬嗎?」

為了愛情 願意養豬

我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愛一個人不就要愛他的全部嗎?我當然願意啊,外婆養過豬,以前經過她的豬舍我都是捏著鼻子嫌髒,但為了我的阿波羅,我有可能一輩子要跟豬屎為伍了,已做好萬全心理準備的我「捨咪攏不驚啦」!
許是真情感動天,他終於知道我這個人,知道我喜歡他,而且歡迎我去他們鄉下家裡走一走,因為我託人表達了想去他家看看的訊息,因為以後要與豬相處的我,一定要先看一下未來生活環境才行。
挑了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我約了最要好的同學陪我前往,從斗大坐公車到元長鄉起碼坐了快一個半小時,當時元長鄉的馬路上到處都有一坨又一坨的牛糞,我不但不以為忤而且還興奮莫名,因為馬上就可以看到夢中情人了。到了目的地後,撥了他家電話,說好他要騎機車來載我們兩人,一顆心小鹿亂撞的等待著他來,果然過不了10分鐘,他騎著一台80c.c.摩拖車出現,但卻腳蹬拖鞋,下身是鬆垮運動褲,怎麼看都跟我平日看到的帥哥氣質大不同耶!
三個人就這樣三貼坐到了他家,豬糞味撲鼻而來,他們家是簡樸的三合院,擺設一般又隨便,他也不復在學校看到的酷樣,感覺隨和又輕鬆,初見面反倒我很尷尬,於是問他說我要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他的回應直到現在想來也覺得突兀又好笑耶,因為他竟然說:「隨便妳叫啊,叫我頑皮豹也沒關係。」叫他頑皮豹?這回答真的讓人臉上三條線啊!


疵隻是啥 雞同鴨講

因為覺得尷尬,我提議去看他家的豬,但說真的,撲鼻而來的味道,讓我想要去他家養豬的念頭已經消了一半,實地參觀時,發現他家根本不是什麼傳聞中的養豬大戶,只是比外婆多幾隻豬的養豬農家而已,問他是否幫忙照料?他答:「有啊,會幫忙去『疵隻』……」
蛤?什麼是「疵隻」?我跟同學都一頭霧水,他用台語再解釋一次:「出豬仔啦!就是去賣小豬,但國語叫『出豬』吧!」我忍住想捧腹大笑的念頭,心想這個滿口台灣國語的男生,竟然是叫我茶不思飯不想的人嗎?
自此發現他國語說的極差,大部分都用台語表達,不然一開口就是台灣國語,而且思維簡單神經大條,說話也很幼稚沒深度,天啊!我頓時夢碎了也醒了,敢緊催促同學說:「啊,妳不是有事要快點回家。」
同學看出了我不想停留的心,馬上附和說對,於是不到半天我們便打道回府了,並婉拒他要我們留下來吃飯的邀請。回家的路上和同學開始放聲大笑,並一路模仿他台灣國語的腔調!當然這段暗戀也就此告一段落,其實每每回憶起這段暗戀情事,真的令人忍俊不禁呢!


辰辰╱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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