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是他們最後一次出遊,與許多戀人一樣,愛咪緊緊拉著他的手,走在人潮擁擠的香港街頭,他們要一起過聖誕節。

女大男小,愛咪大他20歲,離過婚,倘若穿著成熟,經常會被問起「你們是姊弟嗎?」甚至還有人問說「你媽媽好漂亮!」大衛常會被這些路人惹惱,又擔心愛咪心裡難受,在他眼中,愛咪的成熟韻味使他身邊的年輕女孩都變得幼稚,而且愛咪是那麼美麗。


5歲就有特別經驗
大衛從小是個特別敏感的孩子,母親早逝,父親忙於經商,就把他託給鄉下的爺爺奶奶,家裡有個女工阿婷,專門照顧他,他到了5歲都還得吃奶嘴,阿婷為讓他戒斷奶嘴用了一切方法,後來甚至把手指讓他咬。那是他生命裡遭遇的第一個「大姊姊」,溫柔婉約,有求必應,成年後他一遇到煩心事,還會習慣性把拇指放進嘴裡。大衛一直都愛上比他年長的女人,年齡差從3歲,8歲,逐漸擴大,到愛咪該是極限了,20歲的他愛上40歲的她,而且是近乎瘋狂地迷戀,他的朋友都用嘲弄的語氣調侃他「人妻的性經驗比較豐富喔!」「吃幼齒補眼睛!」
他們是真心相愛,想到將來卻也不免無能為力,大衛的護照都由父親保管,後母年紀甚至比愛咪小兩歲,這次到香港也是他偷偷把護照偷出來,跟朋友借錢,才能成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臨行前愛咪這麼說,「我不要沒有未來的愛情!」
旅程的路上,他們一直瀰漫著悲傷氣氛,卻因此更加狂熱,「我要跟妳結婚!」大衛信誓旦旦地說,愛咪美麗的眼角粉底隨著皺紋裂開,把拇指伸進他嘴裡,任憑大衛吸吮,「把這個戒了吧。」她悲傷地說,聽起來彷彿大衛的愛情,是一種惡習。


陳雪《命運交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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