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佐
「喀。」掛斷電話,他兩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男人嘴角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好想就這麼一直一直聊下去。
她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只要男人感到孤獨,他就會拿起拿起話筒,撥打那串奇妙的數字,她會接起,省略一切無關緊要的問候及疑問,不需要任何客套公關的說詞,像是彼此間的默契;像是最熟悉卻從未見面的朋友,她先嘮嘮叨叨一陣,接著就是一片心醉的安靜,將廣大的舞台留給他一人暢談。你很寂寞嗎?儘管只是聆聽,那段安靜的空白卻分分秒秒透露著這樣的心情,他是這麼想著的。
是不是戀愛了呢?男人也有這麼想過,但卻麻痺又畏縮地不願承認這樣奇異的感覺,任憑它在心底發酵成濃郁的酒。
他們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直到最近,男人發現即使自己說了這麼多,他還是一點也不了解電話另一頭的女人。
又是一個被黑夜擄獲無法入眠的夜晚,男人再次撥通手中泛黃的字條。
「嘟嚕嚕──」規律死硬的機械聲響著,持續了近一分鐘。女人接起了。
「……您的留言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咚聲後開始計費,如不留言請……」男人耐心地等女人說完,當咚聲響起,他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而是沉默了很久。
「和我說說別的好不好?好不好……」壓抑著重重的哭腔,男人縮在電話旁,斷斷續續地,又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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