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我極力想遺忘的過去,血淋淋的,很痛的過去。
只是,隨著日月的流逝,我已經能夠平淡的、像是敘述別人的故事一樣說出這段過去,這時候,我以為我已經能夠完全釋懷。
我以為。
沒想到,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又聽見了那個孩子的哭喊聲。
動手的,是那個外表看似斯文、人高馬大的姨丈,而從小拉拔我到大的阿姨,卻站在一旁,冷冷地睨著。
在黑暗中,他們的臉模模糊糊的,像是笑著。吵雜的卡拉OK和喧嘩聲隱隱約約,吵得無法入眠。濃重的酒味漸漸地飄來,斥責聲隨即響起。「……為什麼還沒睡覺?」和平時的溫聲細語不一樣,一字一句都是尖銳的。
好吵…我睡不著啊…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要怪我?為什麼要打我?不要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有乖乖聽話…不要打了…
姨丈褲頭上的皮帶一下又一下地鞭笞著還稚嫩的掌心,打到皮開肉綻、血流如注了,還是無情地一下下痛吻著那雙手。
好想叫…好想哭……是痛到最極限所以麻痺了嗎?我呆呆地看著昔日的那一幕,心狠狠地揪緊無法呼吸,然後驚醒。
看著現在完好如初的手掌,當初那一下下的鞭打像是還熱辣著,看起來痊癒了,其實卻跟心裡的那道傷口一樣,留下沒辦法抹滅掉的後遺症,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疼痛著流膿。
握緊雙手,雙眼逐漸聚焦。「過去了。」像是催眠一樣,我對著自己說。
那個孩子,早就脫離了那個可怕的陰影,已經過去了。我對著自己說。
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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