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
前些日子雨下個不停,葉菜類不但又小又醜,價格還貴得嚇人,在新店土生土長的老公,從小牽著阿嬤的手在菜市場跟前跟後,哪裡找得到好食材,他最清楚。
因為同事要來家裡用餐,一早驅車到市場採買,熟識的老闆也習慣我們家是男人選魚抓雞挑肉買菜,他們拿起大大的菜刀,邊剁肉邊跟閃得老遠的我打招呼。
看他們剁雞剮肉的熟練動作,忍不住幻想製作一個節目,讓各攤販來比賽,看誰能在最短時間內把一隻雞剁好;嗯,應該不用半分鐘吧,而且競爭一定相當激烈。
這次真的買太多了,才六個人吃飯,老公卻像要把市場搬回家似的,買了一堆肉、蔬菜、水果和海鮮,不見蝦子的蹤影,老公不太滿意,說要回頭買螃蟹,買到我快翻臉。
回家途中經過一個婆婆的攤子,老公瞄到有賣他喜歡的青辣椒,立刻迴轉下車去問價錢。婆婆問老公是不是住在某某街?老公回答以前是,婆婆說難怪覺得面熟。這時有位穿著體面的中年太太來買胡蘿蔔,跟站在一旁的我閒聊起來;她說婆婆年紀大,兒子也成材,都勸她應該天天遊山玩水,有人以為婆婆在這裡賣菜賺很多,其實她都賣得太便宜,有時還會虧本……老公聽了,笑稱婆婆是「做健康」的吧!
趁我們聊天的同時,婆婆把一大袋辣椒、蒜頭、帶殼的花生、一顆大南瓜和六大袋柳丁搬上車。
哇,我真的要翻臉了啦!幹麻買這麼多?
老公無辜地說,他只有買五十元辣椒,其他都是婆婆送的。這怎麼行?我下車把錢塞給婆婆,但她怎麼都不肯收,推來拉去好一陣,我只好認輸。上車後,發現老公眼角掛著淚珠。
我們都被婆婆的熱情給震懾住了。老公說,不知道婆婆是認識他阿嬤或認錯了人,因為她簡直像遇到有恩於她的人,盡己所能回饋的感覺。看著後車廂滿滿的蔬果和那顆大南瓜,心中五味雜陳,面對這種情景,不知該如何回應的笨拙與困窘,讓我們落下不知所措的淚水。觸動我們內心的,不是婆婆塞來的大量蔬果,而是上一代年長者的教養,那種吃人半斤必還十兩的情操。
回家後立刻煮了南瓜湯,是意猶未盡的好味道,而心頭的暖意,更甚嘴裡的甜!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