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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麟

又是薄酒萊(Beaujolais)的季節,每年11月的第三個星期四,數百萬瓶法國紅酒在地球各個角落被同步開瓶,台灣也年年和全世界同步喝薄酒萊。

如同過去的每一年一樣,這個晚上,我又和朋友們聚在一起喝著剛從法國飛來台北的薄酒萊新酒。

邊喝邊想著,水晶玻璃杯裡的鮮紅香醇有多不容易。今年9月初的時候,它們都還只是長在法國勃根地南方葡萄樹上的一粒粒葡萄,現在竟然馬上就要被我們喝下肚。

在葡萄酒的世界裡,薄酒萊有著相當特殊的江湖地位,從來沒有任何一種酒能像它一樣扮演著報歲天使的角色,又把自己變成一種節慶的象徵。

但是在葡萄酒的世界裡,薄酒萊先天不足又後天失調,許多自認懂酒的人甚至不屑喝。從各方條件來看,薄酒萊幾乎一無是處,卻走出一條自己的路,甚至成為法國品牌的一部分。

薄酒萊的釀酒美學和全球主流顯然背道而馳,用的是廉價的嘉美(Gamay)葡萄,使用的也是最懶最省事又快速的「二氧化碳浸泡釀造法」。這種釀法只把一顆顆葡萄往酒桶裡丟然後密封起來,不壓不榨,幾個月之後就趁新鮮裝瓶賣到全世界,所以有人總嫌薄酒萊不帶勁。

世界上多的是比薄酒萊品質好又名氣大的酒,但是為什麼人們在每年的冬天都只記得喝薄酒萊?

因為薄酒萊善用了自己的缺點,於是把這些缺點變成優點。

因為知道自己不能陳年,所以乾脆坦白的告訴全世界要趁新鮮喝,同時把這件事變成全球化的流行。

於是世人愈來愈不會把薄酒萊當成一般的葡萄酒,而是在喝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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