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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蜜莉

一天早晨,我在刷牙時發現,我的右手小拇指紅腫膨脹,整個比平常胖了一圈。彎曲時能夠體會它的繃緊。我認為又是某隻該死的蚊子叮,便沒予理會。在學校,到了午休,小指開始搔癢難耐,我為了讓自己不再抓它,便和同學借了透氣膠布,纏繞在小指上。

 

那天晚上,睡覺前,只覺得被膠布纏住的地方疼痛異常,我便到廁所,開了燈,解開膠布。

只見一株綠色的小芽,從我的小拇指中冒了出來,根部完全地陷在皮肉裡,就好像我的手指是正常的泥土似的。葉子和莖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綠豆芽,卻怎麼樣也無法從我的手上拔除。若是用手去拔,抑或是用剪刀剪,都會像是要割斷我自己的手指一樣。我的神經似乎也從我的小拇指裡,延伸到了綠芽之中,簡直就像我的手指自己長出了另一部份。

我害怕極了,趕緊拿繃帶將它纏得緊實,深怕被爸媽發現。

隔天早上,睡覺起來,只覺得包起來的地方似乎變得更大了,我只好躲進浴室。

僅僅一晚,綠芽長成了綠樹,但是因為繃帶的緣故,樹幹扭曲歪斜,曲折不堪。綠樹就像是成長不良的柏樹縮小版,恰巧生長在我的手指這貧癠的環境。

我別無選擇,只得帶著這樣的一根手指去上學,一路上躲躲藏藏。不是把手放進口袋,就是提著袋子遮掩。上課時只好將手放在桌子下,佯裝肚子痛。

不過,無論我再怎麼遮掩,終究有被別人發現的時候。下課時,平常總是和我玩在一起的友人,前來和我搭話了。

「吶,你怎麼一直待在座位上呢?今天的你看起來很奇怪耶。」

友人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納悶我為什麼要把手藏在桌子下。我看看四周,趁著沒有人注意到這兒,趕緊拉著她的手到最近的廁所去。

我伸出我的手,讓她看看這株成長怪異的樹。

她看著我的手,瞪大了眼睛和嘴巴,吃驚樣十足。

「這個!你是在哪裡買的?它好可愛!怎麼會有這樣子的戒指?」

她說出令我意想不到的話,同時也湊近來、想看個仔細。我阻止了她。她的話讓我感到驚訝,也讓我鬆了口氣。我靈機一動。

「對!這是我買的。」

「在哪買在哪買的?」

「嗯……槐樹街!我在槐樹街買的。」

槐樹街位在鎮上的東方,因為在附近有片野生的槐樹林,因此得名。平時總是會有年輕人到那兒看電影,做些時尚的消遣,飾品店也有不少。我在情急之下,扯了個謊。

「真的嗎?是哪間店啊?」

「這、這個你就要自己去找了,我不方便說。它算是一家小店。」

那天放學後,友人去了槐樹街尋找以樹為型的戒指,我則以精神疲累為由而婉拒同行。

隔天,睡覺起來,我發現,那株昨日尚茁壯的綠樹在我熟睡時枯萎了,樹葉全消失不見,樹幹也乾枯了。根像是從未從我的手指中長出來似的,我輕輕一撥,樹就猶如痂一般,輕鬆地從我的手上剝落了。

到了學校,友人則偷偷地把我叫到一旁。她將她的左手中指展現給我看。上面有一株小綠芽。

「妳怎麼……?」我說不出話。

「我昨天在找哪裡有在賣像你那樣的戒指時,遇到了一個小攤。我告訴那位阿伯我在找什麼東西、以及你說是在這條街買的。結果他就把一條布纏在我的左手上,和我說今天早上再解開,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結果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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