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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寧 言談中提及將和失聯多年的某任女友相會，他身邊幾個兄弟都露出詫異的神情，連丟幾個問號表示此舉不妙。 他嘴上隨意呼嚨幾句，心想，這也沒甚麼大不了的吧！曾經一同並肩走在成長的旅途，曾經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曾經認真相愛過的兩個人，雖然因為種種緣由而沒辦法繼續交往，卻不能否認彼此都非常瞭解對方的事實。無論過了多長時間，即使內心變得擁擠狹隘了，還是保有她一個位置啊！ 那般重要性，就像童年結交的好友玩伴，每回碰面，你們自然而然脫下尖銳市儈的臉孔，回返當年那張傻氣稚嫩的模樣。只有他或她記得，在蓋起華廈的舊公園你們埋下甚麼紀念品，那些彷彿共謀的記憶，無比純粹的友誼。 總之鐵了心要赴約的，對方想必也是抱著某種程度的期待吧！ 結果那頓晚餐不知不覺就蔓延加長到消夜，凌晨3點的小酒館打烊了，才各自跳上計程車回家。 有點微醺，他卸下衣褲陷在沙發裏，反覆回想，終於解了當年一樁公案。 她笑笑問：「還記得那個夏天嗎？我們成日往海邊跑，曬得好黑也不怕，你們幾個男生常脫得精光跳下去游泳，玩夠了，就去碼頭那家店吃一大盆的水果冰。」 「嗯，後來再沒有過那麼愜意的暑假了。8月結束，我們為了某些無關緊要的原因大吵一架。我堅決不道歉，妳不願先低頭，結果竟然在妳生日之前黯淡分手。」個性比較悲觀的他還是先說出口。 「其實我到最後都還抱持一絲希望噢！也不管姊妹阻撓，左思右想按了封簡訊傳給你，沒想到隔日你裝作若無其事的態度，那當下我就徹底放棄了。」 「咦？哪有這回事！分明是我等不到妳的回應，幾次在學校走廊相遇想找妳談個清楚，妳根本像躲瘟神一樣逃得遠遠，怎麼換作是我刻意疏離？」 哈哈幾聲帶過，他們不再爭辯了。 也許當時都太年輕、太驕傲，把自我放在對方前面，忽略了其實兩人都正拚命地想挽回，彌補那個隙縫。 她說得對，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脆弱、多麼不堪一擊啊！ 也因為那段失戀，讓他體會何謂愛人的痛苦。心破了洞，不安的風颯颯吹過，感覺冷，感覺某些認定的承諾被穿透。甚至有一陣子，老覺得自己不夠好、不夠資格被愛著。偶爾想起她，還是會心頭一熱。 「既然誰都不曾傷害誰，那我們就原諒過去吧！」 想到這，天微亮，他放了雷光夏的歌襯底，悠悠潛入夢境洇泳。 「我卻原諒了你／像海洋原諒了魚／潮水在月光下流動著語言說／我已原諒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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