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踏出電梯的趙醫師才剛看到布告欄上新張貼的海報便興奮地回過頭對助理素華說，「哇塞！李教授中午要來演講耶，你們要不要一塊兒去聽？」
素華擠出一絲笑容，道：「欸……我中午約了實驗室的人要討論事情。」
「哎呦，這種演講錯過可惜啊。」
素華聳聳肩，意興闌珊地說：「我對他實在沒有什麼興趣。」
「千萬別這樣說，他可是這個領域的權威呢。」趙醫師豎起大拇指，「你曉不曉得李教授很厲害，國際知名耶，每年都有世界各地的醫生來跟他觀摩學習，這麼難得的演講，可要好好把握呀。」
偷情搞得光明正大
「我當然知道，我還跟過他的刀呢。」
「哇！真的啊？」
「嗯，我剛畢業那幾年就是在那間醫院工作。」
趙醫師眼睛一亮，熱切地問：「他很會開刀對不對？」
素華點點頭，道：「他很愛開刀也很會開刀，越困難的刀他越喜歡，連續十幾個小時都不會累。」
瞧趙醫師聽得心嚮神往，素華促狹地說：「不過，他有個拿手絕活是你們絕對學不會的。」
「哦，是什麼？」
素華放低音量說：「在、開、刀、房、裡、打、砲。」
「啥！？」趙醫師大吃一驚。
滿臉笑意的素華挑起眉毛點了點頭。
「但……但是，開刀房的手術檯那麼小，窗戶那麼大，冷氣又那麼強……」
素華攤了手道：「天曉得，人家就愛這種調調。」
「不可能吧！那間醫院的刀那麼多，怎麼會有空的開刀房讓他胡天胡地？」趙醫師歪著頭講：「就算是晚上，也有急診刀啊。」
「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從20幾年前開始，李教授就是那間醫院的台柱，在開刀房裡大概橫著走都沒有問題。」
素華道：「他拈花惹草我們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私事。偏偏他就喜歡把偷情搞得光明正大，自己明明有辦公室也有值班室，卻喜歡在開刀房直接來。」
「這也太大膽了吧。」
「天曉得他在想什麼，大家都無法理解，但也都沒轍，只能盡量配合他的辦事時間。」
「你們怎麼配合？」趙醫師一臉古怪地問。
「如果有人見到他帶小三進空房間，我們就得互相提醒暫時別接近那一區，以免撞見活春宮。」素華道：「我那時候剛畢業，不小心遇過一次就臉紅得一蹋糊塗，不過他倒是毫不在意，有時候連用過的保險套都直接扔在開刀房的垃圾桶裡呢。」
「嘖嘖……嘖嘖嘖……」趙醫師聽得目瞪口呆。
「我知道他是國際知名的大老，不過，每次聽他在台上高談闊論，講醫學、講倫理、講高尚的時候，我的腦子裡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他把開刀房當作砲房的奇怪嗜好。」素華望著海報上道貌岸然的李教授道：「欸，你們這些經常累得睡地板的外科醫師絕對想像不到，人家大教授當年可是在開刀房裡風流快活吶。」
《刀下人間 劉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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