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家裡是捉襟見肘的苦,父母焦頭爛額打理三餐外,已無暇再應付我們嘴饞的其他要求。然而居家旁國有林地依季節長出的芭樂、野棗、草莓和番茄等,則適時滿足了我們的口腹之慾。
土芭樂處處可見,雖皮薄籽多,我們還是狼吞虎嚥吞下肚。貪嘴的結果就是落得幾天沒法兒上廁所鬧肚子痛,挨長輩責罵的下場。其中紅心芭樂較甜美,但可遇不可求。野棗樹身多刺,果實採擷不易又難下嚥,但外婆就有化酸澀為甘甜的本事,一飽大家口福。老人家將酸棗洗淨下滾水燙到變色,撈起後拌鹽巴搖滾幾下,不但澀味盡除,還爽口到叫人食指大動、欲罷不能呢。
野草莓滿欉刺,果實比小指大不了多少,等變紅紫色甜度才高。但覬覦者實在太多,我們寧願酸到咬牙切齒,也要先下手為強,然後偷偷舀些糖沾著吃起來。
野生番茄約拇指般大小,籽多汁酸,分佈郊區草叢裡。平常隱藏草藤中,很難發現其存在,等開花結果轉成紅燈籠才是我們下手的目標。由於荒郊野外易有蛇類出沒,棍棒是必備工具。經過一陣「打草驚蛇」,大家開始手忙腳亂採番茄,嘴巴也不曾閒著,彼此常被茄汁噴得滿頭滿臉滿衣衫的。如果收穫夠多,衣袂一角兜著分享家人更是樂事一樁。
回顧這些大自然賜予的零嘴,不但豐富了童年生活,也讓貧窮的歲月多了不少美麗回憶,昔日採野果的點點滴滴和酸甜的滋味更縈繞心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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