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泛黃照片,裡頭的我,梳著油到發亮的「飛機頭」,腳蹬黑到刺眼的皮靴(其實那是雙白色籃球鞋,用噴漆噴成黑的),表情裝酷,坐上我的第一輛愛車:YAMAHA兜風Z。
人帥車也要酷,原就醒目的紅色原廠貼紙,換成更「驚豔」的粉紅色,車身兩側還多加了一張大大的「7」(Lucky 7的意思)!兩邊把手改成哈雷式的粗握把,後避震氣換高叉兼換寬輻射胎,連後大燈上也不忘貼張當時最拉風的跑車愛快羅蜜歐的mark,甚至排氣管上的防燙蓋都DIY用可口可樂罐加以裝飾。
載「初戀」四處兜風
洋洋自得帥氣逼人,酷到破表!但相隔四分之一世紀再看它,老臉羞紅,自嘲當年19歲的我,怎會如此「聳擱有力」?而機車五顏六色如電子花車,如此組合,簡直就是「台客痞子機車男」嘛!話雖如此,那個屬於我的自由年代,怎麼也忘不了!
細說當年高工畢業後,專科考不好,個性好強的我,決定不拿家中分毫,到西餐廳端盤子,打算賺夠學費去重考班上課。人算不如天算,在餐廳不到兩個月,結識了初戀女友,她是餐廳領檯,也是萬人迷。為了接送她上下班,便把學費拿來當頭款,分期買了這輛YAMAHA兜風Z。平日上下班兩人同車出入,而休假時山巔水涯到處兜風。陷入熱戀的我,早已經把重考拋腦後,愜意了一年,兵單到來,臨行前把機車託付女友,便去當兵了。
好不容易熬到僅剩26天就退伍,那天女友到隊部面會,我還沒提家人等我退伍就去提親的事,女友就給了無情的打擊!原來早就劈腿的她,是來分手的!心死之餘,妥協了……之前共有的家具和家電都給了她,只向她要回了我的機車,而一退伍,我也馬上離開故鄉到外地工作,且一天還連上兩班16小時,晨昏顛倒想忘情傷。這輛機車,因為擁有太多美好回憶,怕觸景傷情,不久便便宜轉手給同學。
再次望著舊照,黯然神傷之餘,抬起頭卻看見眼前已是高中生,亭亭玉立的大女兒,正自顧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偶像劇看到出神的模樣,不禁讓我臉上泛起笑意,轉憂為喜。因為我知道,人不輕狂枉少年,美好歲月不會消失,它將會在我的下一代繼續吟唱下去,歌頌著屬於她們自己的青春之歌。
林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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