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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聽到街頭巷尾傳來的鞭炮聲或恭賀新禧的歌聲,我就像聽到指甲尖刮著玻璃桌面似的抖出一身疙瘩。
猶記得幼時每逢過年,媽媽因祭拜需要準備許多三牲和年菜,我便隨著媽媽進傳統市場。菜市場裡人擠人,我小小個子常被正在搶菜的大嬸推到一邊,我不敢多言,只敢拎著菜,緊盯著媽媽,深恐媽媽感染市場競爭的氛圍,搶了這攤的魚,買了那攤的雞,就把我遺忘在市場角落,而這就是我媽會做的事,毫無疑問。


忙煮雞鴨凍到不行

回到家裡「卸貨」,媽媽會再次到市場繼續掃貨,我便留在家裡,在浴室裡盛滿一大盆的水,蹲坐在小板凳上洗年菜,還要忙著把雞鴨丟進大鍋裡燉煮,然後因雙手泡在冷水凍到不行時,就跑到大鍋旁藉著上面冒出的蒸氣搓暖雙手,來來回回的在浴室和廚房兩頭跑。其實我至今從沒搞懂大過年究竟拜了哪些神祇,只記得過年每一餐都是祭拜後所烹調的肉食,以及忙不完的活。
大年初二我們便隨著媽媽回外婆家,而我最期盼看到外婆,因為也只有外婆會等我回去和她吃齋菜了,整桌就只有外婆和我安安靜靜地吃著齋菜,偶爾閒話家常,那是我備感溫馨的時候;然後我會繞著三合院式的建築,隨著爸媽一房一房的拜年,鄉下好客,總是很多無法辨識但必須叫舅舅的人大嗓門的喊:「某某的孩子這麼大啦!」便熱情吆喝吃飯,我都會搞不懂吃了幾桌,他們總愛炒米粉,所以我的記憶裡就是一直有米粉可以吃,然後耳裡充盈著「十八啦!」此起彼落的擲骰子聲音。
結婚那日,當爸爸幫我將頭紗蓋起那刻,我激動地垂淚,一來真心難捨父母情,一來喜極而泣:終於出運啦。然後在雙腳跨出門檻時,感動的回眸望著初嫁進門的嫂子,心想:嫂子啊,多保重,媽媽交辦的活給妳了。現在過年,我總隨著夫家去爬山,過年人少,特別幽靜,偶遇山友,也是微笑的互道新年好,山裡這般溫馨與清新,也真正洗去一整年的疲乏。能夠自己詮釋過年的意義,真是開心。


賴芳玉《愛情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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