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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愛玲《白玫瑰與紅玫瑰》的小說裡,白玫瑰失去丈夫的目光後,把生活樂趣轉向訂製旗袍的師傅。旗袍師傅在她的身體上丈量著,近到可以看見她的胸部起伏,手以尺環著她的腰線,她的臀部和腿骨……一個家庭主婦和一個陌生人的最近距離。


「我要開始玩妳的背」
激活妹有女性朋友喜歡去洗頭,固定給一個長得像木村拓哉的年輕設計師包辦,從洗頭到吹剪頭髮,柔細的手輕輕撫過髮絲,手指有時滑過耳際、頸間,香香的洗髮精,瀰漫著輕鬆甜美的況味。她覺得這樣就是她脫軌於家庭主婦的想像極限了。
另一個女性朋友和陌生人接觸的最近距離是她去「整骨」。整骨的必要接觸就是「被整」者需裸露背部,只有一片像肚兜或浴衣的薄布遮住前胸。整骨師在整骨前,會先以指頭觸摸脊椎等身體的骨架。「明知這是整療過程,但心裡的關卡還是要跨過去。一開始,整骨師還會開玩笑說,我要開始玩妳的背了,我聽了還覺得很尷尬呢。」
每個女人都有被陌生人靠近或闖入身體的尷尬時期,尤其是內診的可怕經驗。
激活妹想起童年和母親去做衣服。她記得那個男師傅長得白白細細的,成天在女人堆裡,很有耐性的聽著女客人的要求,甚且家務事的抱怨。「你看我腰又胖了幾寸啊,家裡吃不完的食物都是我下肚呢!」「你看我的手臂肥得都要放寬布才穿得下了。」「你看我的胸部都下垂了……」小小陰暗的服裝訂製店裡,男師傅頸上掛著尺,手款款丈量著女人身體,撫摸布料,腳踩踏板……童年激活妹穿梭在製衣空間,聽著女人與師傅的對話,女人間的耳語,嫉羨某人與哀嘆光陰無情等。原來手工訂製服的樂趣是在這裡呢!


《風月小報》鍾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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