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男同志，網友們說愛我；情人、砲友，線上大膽邀約。在未謀面下，他們愛上的究竟是什麼？
在這個世代，網路遊戲變成很多人的交友、戀愛的管道，甚至是情慾發洩的橋樑。我在遊戲產業待了10年，虛擬環境裡的情情愛愛早已經看過太多。我是女性，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打擾，所以不論工作也好娛樂也罷，在線上遊戲裡我總是操作著男性角色。
面對挑逗裝傻裝瞎
那年，我正在撰寫一篇遊戲攻略稿，因而在遊戲裡結識一位男性隊友「小梁」。小梁在遊戲裡相當活躍，對我照顧有加，也常常會來找我聊聊心事。可是某一天開始，話題漸漸變得曖昧，在他的言語中多了好似情人之間的期待與挑逗。對此，我始終抱著裝傻裝瞎的態度。
「我喜歡你，是情人的那種喜歡。」直到有一天，他這麼說。「你瘋了，」我在螢幕前揉著眉間，繼續我的謊言，「我是男的。」「我知道，我自己也很不知所措。」他答。我頓了頓，其實說意外倒也不是很意外，或許在先前的相處中，我已經隱約感覺到了對方的性向。「抱歉，我無法回應你。」畢竟我是個女人，不是他的菜。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出我的心情而已。」
後來，我因為接了另一篇雜誌稿而跳到另一個遊戲去，漸漸忘了那件事。直到某一天，朋友寄了網聚的照片給我看，我赫然發現原來「小梁」是個女同志裡的T。那一瞬間我才明白「她」當初那句「我自己也很不知所措」的真正意義。
大鵰同志色誘露骨
她是女同志圈裡的「陽性」，卻在遊戲裡愛上一個男人（至少畫面看來是如此），她當然會感到不知所措。只是，當下我不禁心想：我的存在究竟是證明了她其實可以愛男人，還是證明了她骨子裡真的是女同志，連在線上假扮男性都會被她的本能給嗅出來？當然，這問題沒有答案，我也從未想過要為了這事情而特地去澄清自己的性別。
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你願意當我線上的男友嗎？」又是一句來自男性角色的表白，在不同的遊戲裡。
我苦笑，逐字鍵入我的想法，然後送出：「別鬧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是男的、喜歡男的，而且我可以感覺到你也喜歡男的，對吧？」不同於小梁的委婉、識相。這次我遇上的，是一個積極熱情的男同志。
我不作聲，亦不打算再回應，沒料到對方的「邀請」卻越來越大膽，「不然我們當砲友好了。」「你跟男人做過嗎？」「你是0還是1的？」「我很大哦，有18公分。」
最後我忍無可忍，說：「抱歉，我相信你真的很大又很硬，可是我不是你的菜，因為我是女人。」
我以為自曝性別可以讓他性趣盡失，至少可以停止這些文字上的騷擾，但我得到的卻是一個讓我更錯愕的回應。「少來，你直接說你討厭Gay就好了，別用這麼爛的藉口來拒絕。」
騷擾是停止了，卻止於一個讓我意外的方式。
精神之戀想像奔馳
自始至終他一直當那句話是個藉口，而非事實。後來這類的經驗愈來愈多，不只是男同志，我偶爾也會接收到正常性向的女人釋出若隱若現的愛意，好像在遊戲裡愛一個人是如此輕易的事情。於是我再也見怪不怪。
這麼多年的線上遊戲經驗，總會讓我思考──這些人愛上的，究竟是什麼？是對方的心靈？是對方寄過來的一張照片？還是對方在電話裡的聲音？也或許只是畫面裡那永遠英俊美麗的角色吧。
可楚╱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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