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坐在教室,六點,黑夜已籠罩整個天空,不知道太陽何時開始從這個時候下山的,反正在考大學的這一年,一切似乎都已入定,我們並未出家,卻開始拋下人世喧囂,那些在十七歲應該要有的青春年華。

黑板上貼了個公告,「熱音社今日在校迎新,希望各位高三學長多多包含……。」我笑了笑,把「含」圈了起來,然後在下面用紅筆寫上「涵」。一分!如果是在今天早上的國文考試上。心中突然對自己憐憫了起來。

七點,共和國與君主國突然從公民課本跳了出來,外面的音樂開始大肆地奏起,我以為這是定性的考驗,但就連獨裁國都開始在我眼前搖擺,深深地,把我試圖埋藏的年少輕狂給挖了出來,我開始想像外面大聲嘶吼的、玩弄吉他的、大肆尖叫的,都是我,整個校園裡充滿我的回音,不斷在我的心中反射,漸弱。

青春呢?

是不是暑假的逝去就是青春的告別,開始有人變了嘴臉,用社會的世俗口吻推測你的成績與你的成就是否成正相關?沒有人敢否定或是肯定,他們說這是青春必聽的悲歌,熬過了,又有新的活潑序曲。那又有誰能告訴我,這年輕的生命會不會在不再年輕的時候,懷恨曾擁有年輕的自己?於是我決定放縱今天的本我,讓他自由在嘈雜的鼓聲中遨遊,留下一點掙扎的抓痕,重拾僅剩的青春。

我站在公車站牌,九點半,聽見學校裡開始出現離別曲,以搖滾的方式,我啜了一口紅茶,跟這個氛圍和年紀不太對味。上了公車,車門閉上,音樂也戛然而止,車內擁擠的是上班族,與加班後過長的歎息聲。

「下一站,崇實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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