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我媽亂買,或者從外面撿回來的,她每天推著手推車,在附近公園撿別人丟掉的東西,小從報紙、鐵罐、鞋子,大至行李箱、茶几,只要她搬得動,不管有沒有用,全都搬回家。
有些東西破爛不堪,她卻當成寶貝,不准別人碰。原本20幾坪的房子,2個房間堆滿雜物,從玄關一路走進屋子,只有一條路能走,雜物積成一座小山,假如遇上火災恐怕跑不掉,而且衛生也不好,家裡爬滿蟲子、蟑螂。不管好說歹說,媽就是不肯把東西清掉。
幫忙清理遭趕出門
媽以前很正常,她曾是公務員,做事有規有矩,對小孩要求也很嚴,她教我和我弟,凡事都井井有條。15年前,弟在上班途中車禍去世,媽無法接受難過很久,就算現在弟弟已去世多年,她都捨不得把他的東西丟掉,也不給別人碰。後來她逐漸變成愛亂囤積東西,有時買很多弟弟喜歡的東西,像是球鞋、衣服、籃球等;有時會撿破爛回來,我跟她講很多次,這些東西沒有用,別再亂買亂撿,她就是不聽,慢慢把家裡堆到亂七八糟。爸媽因此常吵架,後來爸受不了搬走,沒再回來,媽也不在乎。
媽越老越固執,脾氣也變不好,我出嫁後,也想在她身邊照顧她,可是她把家裡搞成這樣根本住不下去,我想幫她收拾,把不要的東西清乾淨,還被她打罵,說東西都很重要,不能亂碰。我也要上班,也有家人要顧,平常下了班沒事才有空去看她,只是進到家站也不是,坐又沒位置,整間房子都是異味,很不舒服,我看了又氣又難過。
有次我趁她到南部,把東西全部清走,後來她回來看見氣得把我趕出門,不讓我再回去,還把家裡的鎖都換掉。前陣子聽鄰居說,隔壁房子在出租,媽還花錢租下來,專門用來放雜物。
眼睜睜看著一個家四分五裂,弟弟死了,父母離異,媽性格完全改變,我也很難過,明白媽心裡的傷永遠無法癒合,但又不知該怎麼做。
彌補傷痛尋求安慰
媽這種情形持續10年,完全沒好轉,我老公認為我媽越來越不正常,也不體諒我對媽的照顧,一直勸我把她送進精神病院,還怪我花太多心思在娘家,要我多為孩子著想,我也有自己家庭和生活,面對老公抱怨,我的苦也不知跟誰說,但又不能放著媽不管,感覺壓力好大。
我已45歲,有時半夜在想,不管是我或我媽,大半生都為家人奉獻,卻不一定得到回報,如今她心理出問題,為人子女卻完全幫不上忙。她這種拚命囤積東西的行為,或者是彌補傷心找到安慰的一種方式;或者別人看她不正常,但可能長期生活壓抑的我們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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