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經常挨丈夫打罵，氣得想離婚，經朋友介紹，找呂律師諮商。她的狀況聽來很慘，慘到任何旁觀者都會覺得這種婚姻應該是一天都無法持續。在她連續哭泣一個鐘頭的陳述中，只是不斷地重複：「他打我……」「他生氣時就會動手。」「他不停打我。」「他打到我只能把頭埋進胸部裡。」
控訴家暴卻沒驗傷
可是當呂律師巧妙地應用心理諮商的口吻回答：「他打妳。」「他不停打妳。」「他打到妳只能把頭埋進胸部裡。」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完全無解。例如：「他打妳哪裡？」「他多久打妳一次？」「他打妳之後，妳有驗傷嗎？」面對這些問題，明珠都只是搖頭。
呂律師耐住性子跟她說：「小姐，如果沒有證據，到了法庭上，妳所陳述的暴力，只是片面之詞，無法為妳做出有利的支持。」明珠無辜地問：「所以法官會認為這只是我想像出來的暴力？」呂律師無奈地說：「我知道妳被打的當時一定很痛；但如果妳想打離婚官司，就一定要蒐證，法律要靠證據才能判定。」
明珠像是想起什麼似地：「他昨晚愛愛時捏搥我的胸部，後來都痛到紅腫了，這樣有犯法嗎？」情急之下，順手要把領口往下拉。呂律師立刻制止她：「妳要驗傷，不是在這裡，而是要去醫院。」接著，她又哭了。
「打是情，罵是愛！」這種古老的論調，早就不適合於現代社會。但呂律師在許多個案中，看到當事人的迷惘，伴侶出手的動機和暴力的結果，未必有相對關係，愛與恨的糾葛，如果當事人都無法分辨，法律能給的判決，又可以客觀到哪裡去？
這對怨偶都要鬧離婚了，還會愛愛，這樣的夫妻關係，果然是清官難斷啊。
吳若權《幸福人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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