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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麟

盡信書不如無書,但是對於數字,人們卻總深信不疑,甚至執迷不悟。

數字會說話,但說的不一定是真話,更不一定是聰明話。當人們開始根據各種統計數字來解釋和建構世界的時候,某種根本性的謬誤也就這樣同步產生。因為這些數字都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人類如果根據這些數字去創造未來,表面上看來合乎理性,但其實是在慢性自殺,活埋自己。
 
比如說,在電腦網路的世界裡,以數字為基礎的「演算法(Algorithm)」一直是王道級的關鍵字。透過電腦統計分析報表,網路上的任何服務看來都可以找到最好的經營模式。透過數字分析,提供服務的業者得以掌握使用者的需求,進而在對的時空把對的產品推給對的人。
 
但是這樣的情況長期持續下去之後,人類已經慢慢開始陷入一種作繭自縛的「貪吃蛇效應」裡,讓世界愈來愈缺乏多樣性,也讓世人愈來愈唯利是圖,就這樣一步步地走向失衡的未來。
 
「貪吃蛇效應」是網路世界演算法盛行之後的產物,也因為這樣把世界搞得一切向「錢」看,人人只在乎獲利。當操弄資本遊戲的作手從位元數字裡掌握了全球金融市場的生命律動,於是開始想辦法操弄謀利,也就這樣搞出金融海嘯和種種經濟犯罪。如同電玩遊戲「貪吃蛇」一樣,不斷地吞食世界,最後也吞食了自己。
 
2011年,影像藝術家麥可.南加(Michael Najjar)把全球各大金融市場的指數曲線變化圖轉化成實境的山峰圖,他發現,從2008年之後,道瓊指數的曲線圖竟然和香港恆生指數的走勢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引發了全球科技界對於「演算法」的關注,也證實了一個令人鬆指的事實,一個被科技創造的世界也一定會是一個能被科技所掌握的世界,這樣的情勢只會讓更多人去圖利自己、危害世界。
 
在了解「貪吃蛇效應」這樣的事實之後,許多科技人也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最具長遠價值的科技,原來是防止科技來吞食人類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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