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是在海邊音樂節裡,認識了那個有著刺青的姑娘,白色比基尼,褐色長髮,胸前戴著藍色海星的項鍊。她身邊總是有個提著衝浪板的男孩。


阿寶始終覺得白色姑娘比其他海邊的姑娘更加美麗,即使她們幾乎有著相同的髮妝,微笑的模樣,簡直像是會傳染似地,海灘上飄著浮板,跟男孩們三三兩兩閒晃,手拿著啤酒,有時還會叼根菸,他們笑得肆無忌憚,陽光大片灑落,曬紅了的臉感覺幾乎只有18歲。


最後一夜有了機會
白色姑娘每回看見他,都會舉起酒瓶向他致意,可能因為他們都喝麒麟啤酒,也可能那是姑娘習慣性的動作。夜裡,他在一個帳篷前遇見了她,落單的她,像在尋找什麼,舞台上音樂已歇,今晚是最後一夜了,沙灘上到處都是醉倒的人,「嗨,陌生人!」女孩對他說,「有沒有看見我的朋友?」她問,他才敢走上前去。她指的是她男朋友,那個拿衝浪板金髮男孩,阿寶沒看見,夜色幽深,除了比基尼,啥也看不見,姑娘哭了起來,說她到處找不到她的朋友。
「他跟一個法國女孩走了!」她賭氣似地跌坐沙灘上,光腳踢著沙,把啤酒瓶子往外扔,「這樣很過分對不對?」姑娘說,阿寶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說:「不告而別是最差勁的了!」他拉起女孩,「我陪妳去找他!」他扶著步伐不穩的她,穿過那些歪歪倒倒的人群,有人在接吻,有人在嘔吐,有人幾乎把衣服都脫光了身上裹著沙子交纏。
「我也可以給你!」姑娘說,就把身體往他身上貼,或許因為這個海灘太過激情,阿寶從來沒有這麼清醒,他太喜歡這個姑娘了,他要等到她酒醒,等到天光大亮,等到所有激情與傷心散去,再問她願不願意跟他約會。


陳雪《命運交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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