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是從37歲的渡邊在飛機上觸發18、19歲最深沉、寂靜、苦澀的歲月開始……大三那年失戀,一直鑽牛角尖,鑽不出來,偶然看到這本小說,彷彿找到一種救贖:「不管啦,37歲再說!」
但一轉眼,今年37歲了!我又是怎樣看待當初的戀情呢?
心裡打不開的結,拜科技所賜,分開後不會像《巨流河》中作者年輕時和張大飛那段戀情一樣:一轉身,從此,餘生不曾再相見!科技發達,可以跨越寂寞無奈的鴻溝,即使此生無緣再見,也可以知道對方的訊息。
無意間找到了她的部落格,瀏覽著,我想,她鉅細靡遺的描寫生活點滴,應該是與親友分隔兩地,用記錄生活的方式讓對方也能「參與」,感覺彼此沒有分開。
這也讓一個偷窺者,在不打擾她生活的同時,靜靜的,默默的,像第一天送小孩去幼稚園的家長,遲遲不肯走遠,躲在窗外偷看;即使小朋友哭鬧,也不能衝進去一把緊緊抱起好好安慰……我除了看,什麼都不能做。
她還是一樣的低調,照片從不照正面,卻連晚餐吃啥都寫得清清楚楚。從她出國念書開始,知道她照著大學的規畫出國攻讀學位;看到她描寫死黨的婚禮,想到當初介紹我給她們一群姊妹們認識那個尷尬的下午;看到把她從小帶大的祖母過世時她痛徹心扉的文字,也讓我回味她帶給我她祖母親手做的肉粽。直到看見了婚紗照,我才知道:原來,她是為了另一個人記錄自己的人生。
後來看到她去表參道度蜜月、去上海看雪,知道她嫁得不錯;看到了超音波上的小不點、布置滿娃娃的嬰兒房、綁著小熊的安全座椅,感受到她迎接新生命的期望與喜悅;看到了新生兒篩檢出某問題,感受到她身為母親的煎熬與最沉重的悲傷,同時也看到了為母則強的勇氣。
看著看著,我發現自己早已走出苦澀灰暗的深井……「即使,偶爾還會夢到17歲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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