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西

「我們在一起,但不要讓別人知道好嗎?」

當阿榮跟小玫決定在一起時,阿榮這樣對她說。當時小玫有點驚訝,卻耐著性子不動聲色,怕萬一自己反對,就像是要拿著這段感情大肆炫耀,會讓阿榮對這段感情卻步,於是傻傻地答應,肚子裡卻翻騰著疑惑與懊悔,到底這樣的戀愛是錯是對?

優勢男堅持低調愛 普相女談起地下情

阿榮是個外表體面、待人溫柔,又有才華的男人,說穿了,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追不到?反觀小玫,論身材、論外表,裡子面子都普普通通,阿榮最後選擇在她身邊定下,讓小玫受寵若驚。也許就是這樣,小玫才會接受這種「只相愛,不說愛存在」的模式,讓兩人的愛情變成雖然無愧於心,卻得偷偷摸摸的地下情。

既然不能張揚,於是除了事先說好的激情約會,也很難能在外頭一起吃飯、看場電影,做些平常戀人一起做的休閒活動。阿榮下班之後,常跟朋友去外頭吃飯,當然不可能帶著小玫;小玫看到哪家餐廳想去試試,也不可能找阿榮作陪。有時候,小玫看著擁擠的鬧區街頭,情人雙雙對對,牽手摟肩,不論肢體或是眼神,都傳遞著陣陣的愛意,宣示著這兩人正在愛河中共舞,小玫的心中不免有些嫉妒:自己也是在戀愛啊,卻無法享有這樣的特權,或者該說是義務。然而當自己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對於那些大膽示愛的人有多麼羨慕時,阿榮卻總是冷冷回她:「女人還是獨立一點比較好吧?老是黏著男人,像有公主病一樣,妳希望自己變成這樣的女人嗎?」

假獨立之名的孤單 愈愛愈寂寞

小玫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就算再堅強,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柔弱,想要依戀著一個人,既然情人都這樣說了,她只好學習自己與自己相處。當阿榮與哥兒們聚餐,她就自己去看電影;當他們兩人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得學會隱晦地眉目傳情,卻不能讓周遭的人發現蛛絲馬跡。有時候,小玫會受不了思念之苦,太想阿榮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他,問他人在哪兒?但阿榮總是回以不耐:「跟妳說過我在外面應酬,不要打電話給我,妳這樣是不相信我,在查勤嗎?」

「不是,當然不是!」小玫腦子裡不斷迴盪著這一句,說出口卻是軟軟的一句:「好啦,我知道了。」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然而,掛上電話後,她卻忍不住哭泣。她覺得好孤單,這種孤單,不是只有孤身寡人的男女才會有的感覺嗎?為何她明明有個戀愛的對象,自己卻被孤獨所包圍呢?

不能張揚的真相 原來自己是小三

為了排遣寂寞,她在與阿榮約會的時間,也開始安排自己的生活。她跑去上了繪畫班,但或許實在太沒天分,每次都畫不出理想的模樣,跟她年紀相仿的男老師卻鼓勵她,繪畫沒有一定的樣子,要她透過繪畫,尋找自己的模樣。老師教她在畫筆跟顏料中尋找自由,他的眼神與體溫,也解放了她身體的寂寞,然而小玫卻充滿歉疚,對男老師坦承自己早有男友,只是約好不張揚。孰料男老師聽了只是笑著回答:「妳是跟明星交往嗎?否則有什麼不能張揚的呢?」

「是啊,到底是為了什麼,明明兩人在一起卻不能說出來呢?」

她決定把事情弄清楚,於是跳上了計程車,直奔阿榮家中。小玫這輩子沒這麼明快過,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舒坦。

當阿榮一打開家門,她才發現事實真相:原來小玫根本就是阿榮的小三。阿榮有個女強人女友,因為工作聚少離多,而小玫根本就只是他消磨空檔的替代品。所有不能與小玫見面的時候,就是阿榮女友回來的時候,而現在,這個「正宮」就好好地坐在客廳裡,跟阿榮吃著晚餐,看著電視。

而阿榮竟只是把她拉到門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妳看,妳不要來就不會知道,這樣我們不是會比較開心嗎?」

小玫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對這個男人的憤怒與鄙棄同時湧上來,她對著他說:「沒有你,我才會更開心!」

很想被愛 得先讓自己愛上自己

小玫轉身離開,離開阿榮的感覺像變成了漂流木,她很想被愛,卻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值得人家去愛,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接受阿榮的無理要求。

她突然想起,畫畫老師要她在繪畫中尋找自己。小玫這才發現,自己該找的,或許不是可能會愛她的男人,而是自己會愛的那個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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