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耳朵！」七歲的女兒一早就跑來我們房間，揪著自己的耳朵大叫！
「怎麼了？」我牽下她的手，發現她耳後有一道細痕，稍有點微血管破裂，像是被紙張或尖銳物品輕輕畫過的痕跡。
「哇！來，不哭喔，先擦擦藥。」我看老婆還在睡，怕吵醒她，就抱起女兒離開房間，去客廳拿藥品擦用。女兒跟我說，昨日夜裡，她睡不著，媽媽就陪她在窗台看月亮。我一邊替她擦藥、貼上OK蹦，她一邊說，媽媽講了很多月亮婆婆的故事，而她喜歡忙碌的兔子、討厭砍樹的人……。我問，那耳朵是怎麼回事？女兒皺眉地說，媽媽講故事時，用手指月亮，後來又說用手指月亮會割耳朵！我聽了大笑，「所以妳也用手指月亮囉？」我問她。「嗯，我也有…一點點。」她低聲諾諾說道。我趕緊告訴她，古代人相信月亮上有神明，用手指不禮貌，為了讓小朋友學會尊重，才告訴小朋友要對月亮尊敬、不能任意指點。所以，我對她結論，這只是古老的傳說，希望她不要繼續擔心受怕！女兒雖然七歲，但聽完後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有些體會。她摸了摸仍有些微疼的耳朵，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所以，妳會不會是睡覺時，抓癢太用力呢？」我問她。
「嗯…不知道。」她想了想，扭了身子笑了，然後露出天真的臉龐，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
看著她安心離開後，我也安心地收拾起包紮用品。關於這個稍稍血腥的狂想，究竟是人類對月亮的敬畏還是汙衊呢？無論如何，在科學的時代，這樣的傳說能夠源遠流長，想必存在一定的道理。我想起自己小時候，大人也是這樣跟我們說；我們也因為恐懼會被割耳朵，導致每回賞月時都很小心，時不時就注意自己的指尖朝向何方，深怕惹來割耳之禍。現在看到自己的女兒，心中莫名有股溫暖與欣慰。這些古老、感性的傳說故事能夠長存口耳，或許也是深具內涵的。早晨的陽光催促著窗台，窗外的盆栽逐漸清醒，昨日美麗的月景已掛在西半球的天空了。
我起身，打算回房繼續補眠，赫然發現老婆睡眼惺忪站在門口：「老公啊，我耳朵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痛痛的。我自己看不到，你幫我看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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